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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何谓王道?

    帝王之术!

    周泰的话音落下,宛如一道惊雷落在了寂静的灵堂之中,若是旁人听去,必定惊得头皮发麻!

    可他仿若不在意一般,正视周帝:“父皇,儿臣想要跟您学习,未来如何才能做好一位真正的帝王!”

    周帝十分惊讶,没想到太子竟敢如此回答!

    在一位帝王的面前,直言想要学帝王之术!

    即便他是太子,即便这位帝王是他的父亲,也是犯了大忌!

    自己尚且春秋鼎盛,当朝太子便急不可耐地想要掌握帝王权术,是要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想要,取而代之!

    这一刻,周帝心中五味杂陈,万般思绪汹涌,既有对太子雄心的欣慰,亦有身为皇帝对太子的猜忌。

    他就静静矗立着,沉稳的气度宛如泰山,龙袍在阳光映射下金光缭绕,其上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更衬托出人间帝王那至高无上的威严。

    周帝久久不语,沉默令整个空间陷入无比压抑。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压得周泰喘不过气,那锐利如鹰般的双眸,好似能洞穿世事万物,欲要窥探周泰的内心!

    可当那霸道无边的目光落在周泰身上,却只见到一张年轻青涩的面庞,并没有对权力地位的贪婪,反而眉宇之间显露出一份沉稳与冷静。

    终于,周帝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此言,放在历朝历代,皆是大逆不道。”

    此时,周帝不再称周泰为太子,而是不提!

    周泰浑身一颤,这才猛然想起,眼前的周帝,不仅是自己父亲,更是一位无上帝王!

    “是儿臣失言了。”

    沉吟片刻,周帝抬手轻抚龙袍上的褶皱,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从容与自信。

    即便周泰真有异心又如何?

    朕乃九五之尊,与朕相比,这臭小子还差得远。

    “帝王之道,远非朝夕之功,既然太子想学,那你且说说,在太子眼中,什么才是帝王之术?”

    周泰微愣片刻,还以为惹恼了父皇,不想他竟真的愿意教?

    自己通晓华夏上下五千年,加上前身记忆,对历朝历代历史皆有涉猎,对皇帝这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当然也有自己的理解。

    周泰并未立刻回答,仔细斟酌片刻,才回复道:“儿臣以为,身为帝王,需心怀万民,统御群臣,只有驾驭好臣子,才可治理天下,所以这帝王之术,若用两字概括,便是平衡!”

    “平衡?”

    周帝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周泰:“那太子且再说说,又如何才能做到平衡?”

    周泰心头一紧,知晓这是父皇在考校自己,整理一番思路,便将自己的平衡之法和盘托出。

    “儿臣以为,所谓平衡,就是要让大臣们各有所位,贪官有贪官的用法,而能臣有能臣的位置,分化处之,绝不能令群臣整合为一股力量,否则帝王将无法施政!”

    周帝露出几分笑意,却又微微摇头:“说得有理,但太子之见,如管中窥豹,未见首尾。”

    周泰讶然,如自己所言,可谓是从历代史书中提取的精华,难道真的如此不堪一用?

    这可是众多华夏帝王所用之术啊!

    但很快周泰便回过神来,自己所学的只是后人所写,可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位真正的帝王!

    历史湮灭在时代的车轮下,史书上的皇帝们究竟是如何想的,早已无人能够知晓,但或许,自己可以在父皇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一瞬间,周泰的心跳加速了,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压抑着心中波澜,向周帝请教:

    “请父皇教我!”

    看着面前虚心请教的太子,周帝微微点头。

    太子如今不仅能独立思考,还有自己的一番独特见解,这很好,但最重要的,是仍保持着一颗虚心求教的心!

    孺子可教!

    周帝缓缓挪动脚步,这一刻,仿佛有一种微妙的张力浮现在父子两人之间,在空中散成点点涟漪。

    “王者,何须小心翼翼?”

    “凡朕所用之人,无论是清官还是贪官,无论是能臣还是奸臣,于朕面前,皆需俯首听命!”

    “不管他们是否齐心,是否不满,若是不能为朕所用,杀了便是,不过换一批人罢了。”

    周帝负手而立,语气霸道,更是杀气滚滚!

    “杀了便是,不过换一批人罢了···”

    一番话,宛如惊雷敲击在周泰的心头!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寒意不经意间涌现在周泰心中,他仿佛看到了周帝站在万人之上的高台,而台下,则是尸山血海!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周泰悟了!

    再看向周帝的眼神,此时已带着深深的敬畏与佩服,更是深深被周帝的王霸之言所折服。

    回想自己先前于周帝面前的狂浪与放肆,周泰不禁有些后怕,若非自己是对方的亲生儿子,若非周帝还念着与母后的旧情,恐怕当日自己手提金刀与周帝对峙之时,便已经死了!

    自己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不过,他不后悔!

    “太子,可听懂了?”

    周帝语气幽幽,落在周泰耳中,如惊雷响,昔日自己曾以太子之名为荣,今日再细细品味周帝口中的这两个字,才知是如此沉重!

    “父皇所言极是!”

    周帝望向殿外远方,目光悠然:“有些事,是你即使站在高处也未必能看到的,但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得多远,你都必须保持清明之志,慎用权谋。”

    周泰暗自点头,心中也更加明白了所谓的帝王,不仅是拥有无边的权力,更要懂得如何去使用这份权力。

    父皇教给他的,不仅仅是对帝王之道的心得,更是关于权力的深刻哲学!

    他必将周帝今日所言铭记于心,透过欲望,去看到权力的另外一面,帝王之路,不是一帆风顺,更有血腥杀伐!

    他知道,父皇的教诲,可以让他在未来,不会迷失在权力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