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白术冷漠的问。
“嗯。”温泽雅撑着手臂起身,“嘶——”却被痛的闭起半只眼。抬起手臂看去,一个细小的针孔裸/露其上。
“你的腹部中弹,没伤到根本,已经帮你包扎过来。手臂是白祁需要输血,抽了几管血。”白术淡淡的说。
“我的血?”温泽雅嘲讽的一笑,“倩倩...白祁的母亲是温家的养女,我和白祁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的血能有什么用?”
白术不语的看着他。
吴书辞推推眼镜饶有兴致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没用?白祁不是好好的躺在那儿~”
温泽雅听闻,浑身如定住了一般僵硬。
“这样。”吴书辞开口,“我这里仪器都齐全的很,帮你顺便做一个血缘亲属关系鉴定怎么样?”
白术淡淡的说:“...白祁和我才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不是亲兄弟。”
“......倩倩......”温泽雅怔愣的喃喃道。
二十七年前,温家三子温泽雅和温家养女温碧倩青梅竹马。
十七年前,温泽雅牵着他的爱妻的手,来找温世华定姻缘。
“我喜欢倩倩。我要娶她!”少年温泽雅这样许下诺言。
而另一边,白术的母亲药莲也羞答答的答应了白昭义的求婚。
——只不过是温世华的心生一计,就生生的毁掉了两段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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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祁制住了温世华,却下不去手,然后就被他的手下枪击了。”温泽雅轻描淡写的说,谁也知道那个时候的凶险,“他的武功似乎没有你高。躲不及那些枪子儿。——你们都会武功?白家...不,不可能。——是你母亲那边传下来的吗?”
白术不要脸的点头:“是。——现在温世华已死,你们道上的事要怎么办?”
温泽雅冷哼一声,眼中恨意燃烧:“怎么办?正好让那些条子们一网打尽啊!!——温家毁了!我再乐意不过了!!”
“...那白祁呢?”
“......”温泽雅沉默了片刻,“...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多喜欢那个身份......也许这次可以去当个普通人。上上大学、谈场普通的恋爱。不必以身犯险。——倩倩也会高兴的吧。”顿了一下,又说,“——其实现在的情形发展还是很不错的。温世华死了,老大和老二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虽出不来,但摘出来一个白祁还是足够的。”
空气一时有些沉默。只余摆在另一个床头柜的医用仪器发出的有规律的滴滴声。
吴书辞自认倒霉的拿着钱包出去睡了。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陪着白祁的身边。
温泽雅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白祁他,过的好吗?”
“......好。也不好吧。——他黑道上的事情你比我清楚。”白术靠着墙,看不清神色。
温泽雅心脏颤抖了起来。一想到几天前还派过杀手刺杀白祁,就一阵阵的后怕。
“...他会弹琴。”温泽雅说。
“嗯。保送了a大。”
“......倩倩教的。”......倩倩的琴,是他教的。
“你...会恨你的母亲吗?”他突然问。
白术摸了摸胸口,颇有些茫然:“以前恨。现在......”眼神空洞的望着胸口,“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温泽雅温柔的笑,眉眼微皱,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喊我......”
“不用。”白术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父亲。”——也不再需要这些温柔。
人们越是缺少某样东西,就越是追寻、越是珍稀的喜爱!
以前的白术缺少这些——母亲的温柔、父亲的包容、兄长的疼爱,所以他就越发的执着于温柔的人。
——但现在。他的心里终于不再空荡。终于不再需要什么东西来填补。
——他好像终于弄明白,他不能失去什么,这一生要永远守护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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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黑痛苦的在内心大叫着!!!
事态在向着他不愿意的地方发展。他的主人,让他拥有感情的人,却把专注的态度对向了别人!!
为什么?!!我们不是100%的匹配度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的态度渐渐疏远?而对另一个混蛋全然上心?!
我...又要被丢给别人了吗......
就像是司空卓的老师把他丢给司空卓。就像是司空卓把他丢给白术。
没有感情的时候,不知道感情的美好;获得了感情,却也体验了感情的难受。
我快忍不住了!
在上一个梦境世界的时候,小黑就因余飒的原因警告过白术:“我...快忍不住了。如果你还不结束和余飒的‘玩闹’。我就快忍不住要翻你的记忆了!”
翻动记忆能做什么?——对于小黑来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匹配度100%。没有感情之前的小黑可能会安心的当一个智能,服从白术的指命。可是有了感情之后的他,这个数字在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白术是他的所有物’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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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主宅血流成河,因为是建在僻静处的豪门别墅,倒是并没有被什么人察觉。
直到一群披坚执锐的武警蜂拥般的进入,才见到这里面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天...这是是谁干的!”
“...”队长一手捂着鼻子,“查看尸体。”
尸体都碎的不成样子,他们忍着恶心翻弄确认着。“队长,温世华死了!”
“神啊!这么惨烈的现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感叹。
队长突然皱起眉,想到一个多月前,化名王小虎的吴斌在跟他传递消息时抱怨:“哎哟真是哟,清理那个场子清理的都想吐了...”
“什么场子?”
吴斌向天翻了个白眼:“一地的碎尸。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切的!”
......
队长若有所思的眯起眼。
白祁出院了。吴书辞简直是谢天谢地的把几人送了出去。这些天鹊巢被鸠占的滋味真是不一般。白术扛着白祁出门,然后上了一出租车。
“黑道上的事情我不懂。”下了车之后,白术边扛着白祁边说,“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但这之后,你也不必要懂了!”
白祁凶恶的捶着他的背:“反了你了!!放我下来!!”
“抗麻袋的姿势舒服吧。”
“你这是在报复!!!”
“是又怎样?”
白祁嗤的一笑:“军训回来,胆子倒变大了啊!”然后一低头,照着他的后背上一咬!
白术“啊————”的一声惨叫,“放放放放放!!!”
白祁忍着脸部充血的痛苦,叼着他后背肩胛骨上的那块肉不放。
“你是疯狗啊你!!!”怕摔到这个病患,白术只有忍痛走了几步进了家门,然后滚到了沙发上,“别咬别咬!!!”白祁松开了口,撑着沙发坐起,眉毛一挑,彻底嘴角咧出一个笑。
白术:......真特么......
“到饭点了吧?去做饭。”白祁大爷一样的指使到。
白术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真是恶犬转世!!!”
白祁伸出手卡住他的脖子,不用力、却也不放松,只是让他动弹不得。对方脆弱的脖颈在他的掌中,颈侧动脉一阵一阵的跳动着。
白祁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
白术不爽的打开白祁的手,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是要吃饭?我给你做去。”
白祁望着他的背影笑。
十年前的时候,白祁就是这样的笑容。眼睛弯起,柔和的像是个小天使。
那个时候还在白家。他是白家家主的独子,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人人都宠他,养的他一身的贵气,放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虽然功课多的让小小的孩童承受不住,虽然白家的家规很严,身为家主继承人的小小白祁压根没有多少童年的活动时间。
但那个时候最大的忧虑不过是功课的不过关,最大的伤心不过是父亲的训斥。——那个时候,母亲是还在的,还会对他温柔的微笑,教他弹琴,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