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以往稍微要晚一些，此时已经进入冬月，长安城才刚刚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经过这两年的危房改造，李世民再也不用担心因大雪压塌房屋而压死人的事发生。低价煤炭的开采和棉花的普及，也不用担心路有冻死骨。
李世民看着透明玻璃窗户外鹅毛大雪，坐在温暖的房间内喝茶，那种感觉飞一般。
“二哥，承乾，青雀，雉奴他们的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很危险？”看到李世民心情不错，长孙无垢一边织毛衣一边抓住时机说道。
长孙无垢说的情况，身为帝王的李世民不是不知道。面对长安城这样的局势，李世民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相反，还很得意。在李世民的认识里，只有经历磨难的帝王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观音婢，你无需担忧，一切都在朕的算计之内。”
“二哥，你这心得有多大？他们三兄弟天天明争暗斗，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们走了我们当年的老路？”
长孙无垢说完，李世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享受般呼了一口气，这才得意洋洋说道：
“观音婢，你猜你二哥我为何要千方百计的让雉奴开牙建府？”
“二哥给雉奴开牙建府是假，让雉奴练府兵是真。”
“真不愧是千古一后，就是聪慧，想当年汉高祖的皇后吕雉也不过如此。观音婢，你说如果当年齐王李元吉也想争帝位，我们秦王府，太子大哥，齐王三弟，三方都想争帝位，会不会有玄武门的事？”
听到李世民这话，长孙无垢这才停下织毛衣的手。
“二哥，你的意思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三虎相争，平安无事？”
“没错，就是这样。东汉末年英雄辈出，而三国之所以能撑那么久，就是因为有三国。如果只有两国，怎么可能会撑那么久？足足六十余年。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样？历史上有没有两强僵持六十年的？”
长孙无垢：“………………”
“二哥，可是我们三个儿子天天势同水火，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你以为其他皇子就不是势同水火？身为皇子，天生就没有自家兄弟。前几天燕王李?和蜀王李愔不是打起来了吗？他们以前好的跟同胞亲兄弟似的，没有回长安之前，他们经常书信往来。回长安后，他们两人也是经常走动，堪称皇子中的佼佼者。可是前几天两人不还是闹掰了？蜀王说燕王逛花楼抢了他的老相好的，燕王说他看上的邻家女孩被蜀王糟蹋了，兄弟二人在大街上动手，互相搂抱摔跤，可是让一些市井之徒过足了嘴瘾，纷纷开盘口下注。最后他们兄弟二人在众人起哄中接连翻滚，从大街这头滚到那头，又从那头滚到这头，最后要不是因为掉粪坑差点呛死，鬼知道他们得滚多久。现在呢，不但他们兄弟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他们的母妃也是形同水火。所以啊，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不形同水火？怎么可能真是手足情深？”
“二哥…………”长孙无垢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完，自顾自的织毛衣。
“观音婢，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怕他们兄弟真打起来？你把心放肚子里，他们三兄弟的势力旗鼓相当，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朕还有后手，在城内朕手中有一万金吾卫，在城外，咱们好女婿还给咱们留了一万御林军。那一万御林军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主将张大锤是小瑜的老兄弟，自小就带着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有他带着一万精锐御林军，万无一失。”
李世民说完，长孙无垢本想说她还有一万赵国公府家兵的事，可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克制的住嘴。
“二哥，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选出合适的帝王。”
听到李世民这话，长孙无垢大吃一惊。
“选出合适的帝王？二哥何出此言？不是已经决定让皇太孙厥儿继位了吗？”
“那只是权宜之计，当时承乾和青雀实在的拿不出手，雉奴还小，迫不得已只能让厥儿继位。可是现在呢？你替朕生的这三个儿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既然儿子有出息，那为何要让皇太孙继位？”
“二哥，你是怕厥儿逃不出小瑜的手掌心吧？”
“是又怎样？朕就是这么想的，咋滴？一门两公主，大唐双驸马，第一外姓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大唐首富，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江湖草莽为他命而是从。第一大帮————丐帮对他死心塌地，第一商会——四海商会是他产业，整个海洋都是他说了算，这还不算，连皇太孙都是他的学生。朕知道他不会反，但是他想造反太简单，这就像一根针，扎的朕寝食难安。我李家的江山永远都姓李，不可能姓张。朕也知道，以小瑜现在的势力，就是朕巅峰时期都得避让三分。所以，朕要培养自己的儿子，把儿子像狗一样的熬，熬成藏獒。他可以咬不过小瑜，但是，必须敢冲小瑜龇牙。皇太孙厥儿太小，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听到李世民这话，长孙无垢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此时长孙无垢哪里还能顾不上手疼？
“二哥，小瑜说过，等他替我们征服天下，他会离开，到海外去。”
“这只是他说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最后他选择离开，他想要什么，朕就给他什么。如果他不离开，朕也得有后手，这就看他识不识时务。朕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跟随朕打天下的那帮老兄弟，朕负过谁？兴汉三杰中功劳最大的韩信为何死于妇人之手？大名鼎鼎萧何为何自毁名声，如履薄冰？张良为何逍遥自在？就因为张良识时务，知进退。他们都姓张，希望小瑜也能像张良一样识时务。”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刚刚名就功成就得离开，小瑜这岂不是太亏？”
“亏？他亏什么？他真当我李世民辛苦养大的闺女是好睡的？他还睡俩？
他也说了，他是愤青。愤青是什么？就是埋头苦干不计报酬的那种人。
愤青就得有愤青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