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客院中洛先生房中的烛火还未熄灭今天负责守夜的小厮早已哈欠连天。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洛先生拿着张薄毯走了出来。
“洛先生。”小厮见他出来以为是自己偷懒被发现了急忙起身朝他行礼。
“起来吧,我记得你是叫石头对吗?我今夜有事可能会睡得晚些石头你给我守夜也是辛苦了。如今正值初秋,夜间也是有些冷的这毯子便给你披着吧。”
“是的先生奴才贱名石头。只是这,这毯子使不得的。”石头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看他手上的毯子连连摆手推辞。
“一条毯子罢了,你这般推辞莫不是觉得我这毯子你看不上?”
洛先生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石头却莫名有些冷听见他这么说也急忙接下了这条毯子。
“那便多谢洛先生了。”
“无事,我先进去了。”
洛先生朝他笑了笑随后便再次进入了房间。房门被关上,石头裹着洛先生给的毯子待在房廊下继续发呆,这毯子不知道是怎么洗的,上边带着点若隐若现的清香石头下意识的就多闻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随着时间流逝,石头的眼皮便开始上下打起了架,他摇了摇头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可清醒不过三秒他还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此时屋内却突然响起了洛先生喊人的声音“石头,替我去找些炭笔来。石头?”
洛先生迟迟不见有人回应再次起身出门却只见石头盖着那毛毯已经睡熟了。
“睡着了啊,罢了罢了我自己去吧。年纪轻轻的倒是个可怜见得。”
洛先生脸上带着些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了出去。
整个王府此时除了主院江舒琬他们的屋子还亮着盏油灯外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洛先生披着一件黑袍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在府里慢慢行走着。
负责监视他的暗卫在看见那个叫石头的小厮在接过了那张毛毯之后转眼间便睡过去的模样心中便起了疑虑,在看见他穿的跟个乌鸦似的衣服要去做贼的模样,当机立断便跟了上去。
洛先生这一出去便在府里没头没脑的转了许久,仿佛是知到有人跟着他故意要将人绕晕一般。终于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来到了府内一处向来人迹罕至的院落,学了三声乌鸦叫。
一刻钟后,一个大约三十出头样貌普通的混在人群里,都发现不了的男人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里。若是此时胡氏在这里她必然能够认出这就是那个多次在府外和李氏见面的男人。
“先生。”那男人出现之后拱手朝着洛先生行了一礼。
“东西可传出去了?”
“已经送出去了,但是先生属下要不要出去避一避?豫王妃身边的那个姓胡奶娘似乎认得属下,若是被人认出来了会不会妨碍到主子?”
“有人认得你?”
“属下也不确定,只是当时刚来的时候属下找人问路那个奶娘当时本来像是要被送到哪里去。但是听到了属下的声音之后,却特别激动的转过头。属下不确定她认不认得属下的脸但是属下怕会误事。”
“不确定?”
“是。”
“你先出府去,后面找个机会杀了她吧。”洛先生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
“诺。”听见他的话那男人神色毫无波澜的低头应下。可怜刚刚带着两个孩子睡下没多久的胡氏还不知道后边自己差一点就死了。
“你记得十日后再来一趟此处处。”
这两人说完了话后便分头离开了这个小院。暗卫见状在确定了他们是回了屋子后转身也再次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
主院里陆豫抱着昏昏欲睡的江舒琬擦洗过后也回到了床榻上,两人彼此身上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陆豫依靠在床边目光温柔的看着闭眼已经熟睡的江舒琬,情不自禁的低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听到窗外传来的那三声乌鸦的叫声之后他才起身去吹熄了烛火上床休息。
翌日清晨,屋檐下那棵矮树上的几只小麻雀正在争抢着一只小虫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有些闹人。
陆豫照例早早的便已起床了,只是他今日并没有去军营而是坐在屋内外间的桌案前在看几封密信。
里间的拔步床上层层叠叠的纱蔓下江舒琬幽幽转醒,一双美眸还带着些迷茫。
“夫君~”
陆豫听见屋内江舒琬的喊声,起身掀开床帘走了进去。
“醒了,可要起来?”
“嗯。”
江舒琬懒洋洋的靠过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轻轻的蹭着他的脸颊。
“夫君可查到了上次的刺杀是怎么回事了吗?”
“查到了,主谋是我们上次去周家的那个温泉山庄时遇见的那个姓孙的商人做的。”
陆豫一边和她说着一边撩开她的头发给她把心衣的带子系上。若即若离的动作闹得她那片被接触过的皮肤都泛起了粉。
“孙?是那个叫孙坷的吗?”
江舒琬听见他的话睁开杏眸看向他。
“对。”
“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事?”
“上次放走的那几个人不是说了吗他们不知道主眸是谁但幕后之人只是想把你抓起来威胁我罢了。”
“他可能是猜到了,我们当时在温泉山庄中听到了他和那个异族人的对话了,对吗?”
江舒琬蹙起眉头坐直了身体看着他。
“对,也有可能没猜到。但过去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我也拉下水这样的话不管听没听到但凡我在乎你的性命我便都不可能去对付他。”
陆豫见她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轻声笑了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再次把人按进怀给她把外袍穿上。
“气什么呢,京城里他那个给他做事的大舅子都已经被皇兄给控制起来了他翻不起什么风浪的。等后日绍平把人带回来了你想怎么拿他出气都行,好不好?”
“你这话说的像是我的脾气有多不好似的。”
江舒琬轻笑着拧了一下他的腰,陆豫纹丝不动的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将最后一颗盘扣系好下一秒便听江舒琬惊呼一声被他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琬琬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在为夫眼里琬琬的脾气可是最是温柔不过的。”
“哼,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