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漂亮的小女孩,不应该有任何的遗憾,她需要一个骑士,纵容她的骑士。
“你是谁……”许愿的嗓音在颤抖,又问了一遍。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十七岁那年,会被别人抢走,这个人还是我没有一点防备的三弟。”
关林并不正面回答她,俯身,两人的脸隔得极近,却犹如隔了一层薄雾似的,怎么也看不清。
夜色浓郁得是一场梦。
“你是谁。”她快哭出来。
“小愿,你觉得世界公平吗,是我第一遇见,爱上你,凭什么被别人夺走?我守护疼爱你那么长时间,却要把你的下半生转交给别人。”
“你是哥哥!”
关林静静地看她,不知名的笑意覆在唇畔,“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许愿理不清了,眼前这个是关林没错,那哥哥呢……他现在应该在医院……
猛然想到了什么,她抬手,轻轻触碰关林的胳膊,却是完好无损的。
“怎么会……你不是。”她摇头。
“你哥哥很好,胳膊没有废,对你那样说只是获取同情心而已。”
何止是获取同情心。
分明是要想在她和关靖北之间制造矛盾,他们如果好好的话,许愿会住在城堡,关林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把她带走。
这一场如同阴谋的圈套,真令人寒心。
许愿闭上眼睛,慢慢地冷静下来。
许古安和关林。
一个戴面具一个不戴,就算如此,他们的声音也会有变化。
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关林笑了笑,换成许古安的声音,低唤了句:“小愿。”
声音也能变。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以后会给你解释……”关林仍然是关林,依然是邪气又温柔的语气,“这个不是天生带的……是病,你信吗?”
“精神病……”许愿眯着眸,她现在不是装糊涂
的时候,她应该自理,明智一些,“自带两种声音的精神病。”
何止是两种声音,明明就是两个人,分裂成不同的角色。
一个是亲爱的哥哥,一个是恶魔的关林。
精神……分裂症?
她终于知道他们口中的精神病是什么了,原来不是发疯发狂,而是指这个……
那么关琯他们应该早就懂了,关靖北呢,他也懂吗。
他知道关琯是许古安的人,是否怀疑到关林的身上?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怕。”许愿低声地哀求,“真的很怕。”
她不是嫌弃,而是害怕。
关林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如愿离她远点,脸上的神情明显很受伤似的。
他是向她求婚的,她是这个反应,任是哪个男人也会很受伤。
当然明知道她不会同意。
“我的大脑现在很迷糊,什么话都不想听……关林,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她要求道。
他沉默了一会,可能在思索自己这样坦白是否吓到了她。
但这个迟早会知道,他也无能为力。
思索良久,他还是同意了,同时撤下跟着一起来的手下,在小树林外面等着。
等了很久,里面没有动静。
如果有动静的话还情有可原,但没有动静,很令人质疑。
五分钟后,关林索性进去找人了。
刚才所在的榕树下,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萤火虫都消失不见,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光亮也没有之前闪亮。
像是故意帮助她隐瞒身形似的。
关林用手机照亮,不急不缓地照着,他有百分之九十九料定她不会逃走,但说不定她就是那百分之一。
“许愿!”他低唤了声。
没有回应。
那就是跑了。
他找了几个人先在周围搜寻。
依然没有收获,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几个人都在呼唤寻找,关林的俊脸沉暗如夜色,
却是不慌不忙,就算她能逃跑,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最后,吩咐了隐藏起来的十个人,一起寻找。
那十个人动作迅速,效率极高,奔跑速度和身体的敏捷度都不是常人能敌的。
忽然,石块那边传来了动静。
“在那边!”有人飞快地喊出声。
他们都小跑过去,看到一个隐约模糊的身影,坐在地上,灯光扫过去的时候,听到女人的叫声。
“别照了!”关林低沉出声,把光亮照在周围,发现这是一个不浅不深的坑。
许愿半蹲在坑里,姿势狼狈。
有人要下去,被关林制止,他自己下去,把人先弄上去。
许愿上去后,发现刚才后出来的十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跟着一起来的车辆只有两辆,以为关林自信到可以只带几个保镖,没想到还有后路。
还好,她没有逃跑。
“摔伤了没?”关林把她扶到旁边坐下,两只手在她身上探着。
“没……全身痛而已。”她嘀咕。
“不小心掉坑里去,也不知道喊人?”
“头摔破了。”
闻言,男人的神经紧张起来,下巴紧绷着,这里光线不好,他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许愿想拒绝也来不及,她只能趁这个机会观看四周,虽然周围昏暗,但借着光洁的月亮,还是能看到周围没有其他的车辆。
那那十个人从哪里来?或者说,不止十个人。
回到车里,关林让人从自备的医药箱拿出跌打的药。
他薄唇紧抿,一向自带的笑意浑然不见,显然是生气了。
许愿的额头破了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据她述说,走着走着不小心跌到坑里,撞到了头。
昏过去约十几分钟,但应该不是昏,而是太累睡着了。
替她擦好了药,关林一句话也没说,这让许愿很心
虚。
“我们回去吧。”她说。
“嗯。”他淡淡道。
司机便听命开车了,方向却是往前走的,许愿忍不住偏过头问,这是去哪里。
“这里离连城更近些。”男人简单答。
换言之,不打算回云城,他们几乎是每天都在换地方。
她是这样想的,后来才知道是这个男人不想让她一直奔波,只是去连城找个最近的地方休息下而已。
订的是酒店,他倒是一定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她见他一路跟着她走进房间,微微蹙眉,有些小担忧地问:“你订了几间房?”
“一间。”
“总统套房?”
“嗯,不过这里的套房只有一间卧室。”
“你不会打算和我一起?”许愿眉头蹙得越来越深,“别跟我说没房间之类的套路,我不信。”
关林笑了笑,俯首在她的耳畔,嗓音低低哑哑,邪气又性感,“我想你一起睡,不会对你怎样,不然你把我撵到其他房间,万一睡不着想要你怎么办。”
“你在我旁边睡得着?”
他点头。
许愿也很理解地点头,去卧室抱了个枕头,而后扔在卧室门外,轻轻袅袅地道:“那你就睡地板吧,我也睡地板,我们之间隔得很近,不超过半米。”
但是有门隔着。
亏她想得出来。
当然,关林不会放任她这么做,最后还是以各种理由赖在卧室了。
他想要她的话轻而易举,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许愿打算去洗澡,但有个男人在这里总不合适。
“你的额头破了,别弄上水。”关林淡淡地提醒。
她哦了一句,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那也不关你事。
他看出她的漫不经心,也跟着轻描淡写:“要是被我发现你那点伤口感染了,可能会很生气,一生气的话能不能控制自己不碰你就不一定了。”
“我伤着碰着关你什么事!
”她忍不住道。
“你怎么伤的,心里不清楚?”他淡淡问。
许愿一下子心虚了,沉默半晌,拿着浴袍走进浴室。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确实实,她是想逃跑的,只不过不小心掉入了坑里。
她应该庆幸有这个坑,不然跟在关林后面隐藏的十个人都是高手,方圆十里,挨个挨个地找,她也会被重新捉回来。
捉回来的下场,她很清楚。
许愿心不在焉地冲澡,果然,因为马马虎虎,淋浴的时候,额头还是碰到了水。
本来就是破了点皮,他非要整得跟大事似的。
她想了想,还是很怂地拿毛巾擦了擦额头,伤口因为被水泡过,再柔软的毛巾擦拭也很疼痛。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匆匆做完这些事就出去了,头发放下,尽量把额头遮住。
一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关林一目了然。
头发遮挡的地方,就是在写,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脸沉了沉,到底还是没忍心怪罪,起身拉她过来,一声不吭地重新上药。
许愿心虚地低着头,抿着唇,心中有些异样,“那个……那年我没有毒死你……为什么你醒来后没找到我?”
上完药,关林眉眼平静,灯光照耀下的轮廓多了几分柔和,沉默着,并不答。
“嗯……你的病,没得治吗?”她小心地再次抛出这个问题。
关林涔薄的唇紧抿着,良久,缓缓道:“只有你可以治。”
顿了顿,见她明显不信的样子,他又补充,“我的病是因你而起,不知不觉分裂成两个身份……有时候我能控制,有时候我控制不了。”
她恍然。
“虽然没有毒死,但醒来后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情绪不定,或者是许古安,或者是关林,或者是两个人的合体……如果你在的话,就不会那样。”
许愿咬着唇,“扯上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