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诊所外的长椅上,晓希在等薄言下班。她无疑是美丽的,店员们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薄言的这位“女朋友”,虽然他一再称,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这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关于男女之间友情这种事。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是绝对没有的。
大家都这样认为。所以薄言的解释无效。
晓希的手上有刚买好的咖啡,薄言会在六点一刻准时下班,这个点好掐得很准。
等他一出门,她就双手将咖啡递上去。
“你的表现让我吃惊。”薄言看了看她微笑的脸,有些意外地说道。
“为什么?”
“我以为秦暮然知道了真相,你总该有所反击才对。
毕竟晨晓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靳薄言喝了一口咖啡,虽然已经拿过来一会了,但还是烫得他缩了一把舌头。
晓希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一笑。
沉默了良久,她才突然之间又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曾想过,如果我过去吵闹,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所以呢?你得出的结果是?”薄言表示出好奇。
“但无论怎么样,失去的都不会再回来。”她望了望天空,眼神很空洞。
“我当时
总结了一下:因为这场意外,我失去过什么?”晓希一边走一边说:“父母的信任、自己的孩子,还有一块肝脏。”
薄言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这并不是美好的回忆,她要怎么消化呢?
晓希却面不改色,继续不急不慢地说话,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这些还只局限于我个人的得失,直到后来,你失去了医生执照,还有一名无辜的幼童被牺牲。”
说到这里,晓希停了下来。她的脚步也跟着停下:“我一直想知道,晨晓处世的底限是什么?直到发生那件事,那个无辜的孩子
死了,我才有所领悟。”
说到这里,她的双手紧紧握拳,表情也变得僵硬:“原来有些人行事是没有底限的。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人。”
薄言自觉地停脚步,他意识到他们正在聊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虽说身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他还是感觉到压抑和紧张。
“这关乎人的生死,杀人者,人恒杀之。”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吐出这样一句话。
薄言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腥红的杀气,但他却对这话无可反驳。
心情也跟着荡到了谷底。
“你想做什么?难道也
像她一样去杀人吗?”薄言不敢想象,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
见他这样,陈晓希反而轻松地一笑:“我没有那么傻,如果我也像她一样去杀人,那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靳薄言长吁一口气,差点把咖啡杯都捏碎了。
陈晓希却慢悠悠地说出了后半句:“我要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两个人这出戏还怎么演得下去。”
说完,她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行。
靳薄言的手心汗都被吓出来了,他真怕这姑娘一不小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