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铁站,沿着铁路向东走大约三百米,再拐个弯有三零二路公交站,上了公交车坐过十七站到达终点。
再往上一个小山坡,就是陈晓希和靳薄言现在租的房子。
天气闷热得很,有洒水车在给水泥路面喷水,防止路面开裂。
靳薄言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支冰棍,打算在路上吃。
他穿一件纯白衬衫,头发没有梳,看起来有些颓废。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袋,走向三零二路公交车站牌。
即使不能让她道歉,也无法让她受到惩罚,但至少要让她知道死去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他在心里想。
不能就这样让她忘记了,这个孩子的面容。
“请问您找哪位?”进了门,靳薄言看到一位穿着黑色套装的前台小姐,她很有礼貌地问询他的来意。
“请把这个信封交给陈晨晓小姐。”他拿出一那只小小的纸袋,放在桌面上,对着前台小姐礼貌地一笑。
“或许还有什么话要我传达的吗?”前台小姐见这位先生彬彬有礼,怕是陈小姐的朋友,所以特意补充了一句。
“要说的都在里面了,您只要送到就好。”靳薄言扯嘴一笑,便转身离开。
做完这一切,他的心中并没有
轻松一点。
他审视自己的内心,或许是因为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死了.
虽然他不是这场死亡的策划者,却成为它的执行人。
这让他非常痛苦。
“先生,请等一下。”就在薄言要走出大楼的那一刻,有人叫住了他。
陈晨晓今天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干练的短发被她打理得精致.
薄言呆了片刻,才开始回答:“你叫我?”
晨晓微微一笑:“之前我们见过的。”
薄言浅笑,这个女人好淡定。
“是的,我们见过,所以今天我才来找你。”薄言直言,他不想绕弯子。
“为什么要给
我这张照片?它有什么意义吗?”晨晓拿出照片似乎对他的用意有些不解。薄言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一下这个孩子,好作为你嫉妒的牺牲品,虽然已经死了,却死得很不值。”
晨晓感觉脑子一沉,似乎有些提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言却并不是为了与她讨嘴皮子才来送照片,所以对她的说法并不在意。他摇了摇头,看了晨晓一眼:“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认识一下她。毕竟,她可能是你杀掉的第一个人。”
说完,他便头出不回地离开
了大厦。
“他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呢?我杀了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人!真是个笑话,杀人的明明是他!”晨晓想怒吼,却只能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她扶着墙壁慢慢地滑向地面,半天直不起身子。
“开什么玩笑,连法庭都不能审判我,他凭什么来和我说这些,这个疯子……”
晨晓的情绪一度崩溃,她看不到人来人往,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形象。
谁说得不到审判就一定能够被赦免犯下的罪呢?毕竟这世上你做过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总会有人知道的。
薄言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