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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戏水,一整夜

    二人相视一眼,都暗自赞叹。这摄政王府的豪奢,可见一斑了。

    听雪笑道:“王爷平日原是不大弄这些的,只因温泉水养人,方才特特教人凿了这池子,王妃日常盥沐也便宜些。”

    二女听了,愈发为玉姝欢喜,却见玉姝脸上一红,轻声道了谢。因听雪恐她不自在,便带人退出,只留跟她来的几人服侍。

    一时玉姝除下衣衫,身体沉入那温暖的泉水中,瞬间只觉一整日的劳乏似乎都消解许多。池边的托盘里早摆着胰子巾帕等物,凌波便伺候她擦洗,口中笑道:

    “姑娘这会子可安心了?”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怕萧璟恢复身份后待玉姝不似往日,毕竟他身份高贵,又手握重权,程家在他面前,实是没有丝毫抗衡之力的。但看他依旧这般细心呵护,待玉姝无一处没有想到的,心里自是欢喜,因道:

    “姑娘日后也少使些小穴儿,我瞧王爷待姑娘再没得说了。”

    玉姝哼道:“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向着他了?他给你吃了什么药,不及我们十来年的情谊。”

    凌波不由好笑,还要再说,玉姝道:“你放心,我有数。”

    今日出嫁之时,她如何能料到自己竟能这般与他共结连理?她气他,皆因她用情至深,而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每一件,她也全都铭记在心里。

    一时凌波听她轻声含糊了几句,却是渐渐睡去。她不由一笑,知道玉姝今天累得狠了,也不忍吵醒她,自在一旁守着。

    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大手推开门扇,正欲开口,看到那个正歪靠着池壁的小人儿,立时放轻声音。周景宵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走到汤池边半跪下来,只见玉姝香腮带赤,星眸半掩,两颊如吃醉了一般,那露在水面外的雪肌却是在热气相激下泛出淡淡粉色,愈显晶莹。

    他不禁又怜又爱,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席上脱身了,原想着与她好生缠绵一番,她倒自己先睡着了。又怜惜她今日辛苦,也不忍惊醒,因怕她在这池水中泡的时间太长,正欲俯身将她抱起,忽见玉姝微微一动:

    “……我睡着了?”

    一道低沉含笑的男声响起:“不止睡着了,还睡得挺香,小懒猫。”

    玉姝一惊,待看清是周景宵,嗔他一眼,因道:“你抱我起来。”

    男人故意笑道:“真要我抱你?”

    玉姝自然知他是何意,见他身上的衣裳都还没换,显然是一脱身就来看自己了,又想到方才和凌波的对话,心头一动,忽听哗啦的一声,只见那一的美人儿破水而出。

    次日一早,她身子一动,她徐展星眸,立时对上一双含笑黑瞳,只见周景宵正以手支颌,侧卧着认真端详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玉姝脸上一红,周景宵轻声一笑,将她抱进怀里:“一大早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娘子好狠的心啊。”

    玉姝方恍然他是故意的,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可就苦了在门外听候的下人。

    众人皆想,昨晚闹了一夜,今日总该消停了罢。因想到王爷王妃恐怕不会早起,倒也没有一大清早便等着,奈何一众人从辰中等到巳初,又从巳初等到巳末,直到午间摆饭的时辰了,里头方传出要水的声音。

    凌波不觉松了口气,和听雪两个领着众丫头一齐入内,也不敢四处乱看。

    凌波正欲上前服侍玉姝,只听方才那道低哑男声又道:

    “都下去罢,饭就摆在外间,也不必你们伺候。”

    凌波一怔,听雪已恭敬地答了一个“是”,示意丫头们放下铜盆巾帕等物,安安静静地鱼贯退出。凌波又不好说什么,心中想到,王爷难道要亲自伺候姑娘洗漱?旁的且不论,那姑娘的妆容衣饰如何打理?

    她却不知,自己全然想多了。整整一日,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没有离开过寝房,既不必出门,自然也就不用考虑别的事了。

    他还慢条斯理地道:“姝儿别急,大郎准了我三日的婚假,待回门那日咱们再出门便是。”

    “这几天,为夫有的是时间陪你,还记得我们在树林里说过的话吗?”

    玉姝迷迷糊糊,力想了想,方想起他指的是没成亲之前他曾说过的那些话语——

    旁人都以为她是来做高贵端庄的摄政王妃的,却不知她成亲之后,只被夫君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

    这三日里,凭是什么山珍海味,她都食之无味。王妃才有资格享用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她一概不得上身,只因某位殿下都不让她碰到那些物料,其他衣裳又怎能有机会碰一碰?

    至于管家理事进门立威,更是不必想了,不过王府众人见王爷与王妃这般恩爱,哪敢小看玉姝?自是无不恭谨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