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站在昏暗的楼梯间里,眼神迷茫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要将它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双腿逐渐变得沉重,终于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缓缓地坐在冰冷的台阶上。
天空依然漆黑一片,似乎永远不会破晓。
突然,宿管阿姨打开门,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冲向门口,用尽全力冲出门去。
我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火车站。
到达目的地后,我气喘吁吁地看着站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寻找着一个可以让我稍作歇息的地方。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目光始终停留在电子屏幕上,期待着列车的到来。
五个小时过去了,火车终于进站。
乘客们听到广播声,纷纷站起身来,井然有序地排起长队,准备检票上车。我迅速加入队伍,脚步轻快,心情急切。
进入月台后,我看到了那列长长的火车,如同一条巨龙卧在铁轨上。
我迫不及待地奔跑起来,手中紧紧握着车票,眼睛扫视着每节车厢的号码。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软卧车厢,我如释重负地上了车,将编织袋放在枕头边,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铺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我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每当乘务员前来检票时,我才会从被子里爬起来,翻出车票给他们检查。
夜幕降临,火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我提着行李走出车站,茫然无措地走在街上。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灵魂和方向。我漫步来到曾经熟悉的家门口,但现在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我默默地站在那里,凝视着那座房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这时,汪阿姨,从后面叫我:“小瑶瑶?”我扭头看去,汪阿姨大步上前。
“我大老远就看到你,你站在这干嘛?”
我辩解道。“我走累了,在这休息下。”
汪阿姨一脸不解的问道,“不是,你家都搬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是我晕了,我刚下火车,忘记打电话给我父母来接我了。”我竟忘记我家已经不在这里。
“那你去我家打电话吧,让你爸爸来接你。”汪阿姨就朝前走去,我紧跟在后面。
我拨通电话,“爸,我是瑶瑶,我现在在汪阿姨家里,你能来接我下吗?”我带着恳求的语气。
“瑶瑶,你现在来一趟县一医吧,你汪爷爷快不行了,我现在也要马上赶过去。”
“好好,我马上过去。”我挂上电话,对汪阿姨说道:“汪阿姨,汪爷爷快不行,我要马上去趟一医。”我又要哭出来了。
“什么?”汪阿姨立马跳起来,
“小瑶瑶,你不要急,我现在跟你一起去,叫上你汪哥,骑车带我们过去。”
然后转身朝里屋走去,“汪杰,汪杰,你快去骑摩托车带我和你瑶妹去一医,你汪爷爷快不行了。”
话音刚落,汪哥就从里屋出来,拿着钥匙往外走的同时说着“走”。我们一路疾驰,终于到了医院,我跑到大厅,问保安,住院部在哪里,保安指了一个方向。“住院部在那边!”
我拼命的跑,嘴里不停的念叨,“等我,等我。”
我跑到住院部一楼,就看见妈妈和大姨在长椅上说着什么,我跑过去喊了一声妈,“妈,汪爷爷呢?”妈妈指了下旁边,我走过进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汪爷爷,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我紧紧地抱住汪爷爷,轻声呼唤着:“汪爷爷,我来了。”
然而,病床上的汪爷爷却毫无反应。我伸出手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焦急地说道:“汪爷爷,我是瑶瑶,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悲伤和无助,但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呆呆地望着病床上的汪爷爷,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明明看到他还在用嘴巴艰难地呼吸着,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呢?我忍不住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叫医生!”就在这时,汪阿姨走了进来,她看着病床上的汪爷爷,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情。她转身对身后的汪杰说道:“快叫医生,快点!”
很快,医生被我大姨匆匆忙忙地拉进了病房。
医生用电筒照了照汪爷爷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拨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着。接着,他又换了另一只眼睛重复同样的动作。最后,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能为力。
这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我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我爬到正要离开的医生脚边,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腿,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对他苦苦恳求道:“不,不,医生,医生,请你再救救他吧!他还在呼吸啊,你看他的嘴巴,明明还在喘气啊……”
“他不是喘气,他现在只有吐气了。”说完就挣脱我的手,走了。
“不,不,我不相信。”我爬起来,跑到床边,我摇晃着他的身体,哭喊道:“汪爷爷,你起来好不好?我回来了,你不要吓我,好不?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汪爷爷。。。。。”一声声呼喊还是没能把汪爷爷叫醒。
就在这时,我爸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眼睛通红的对我说:“瑶,你要懂事,你汪爷爷走了,乖,去外面等着。”说完就把我推了出来,然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站在门外不知所措。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哼唱的声音,那是喊唱,但此刻却充满了悲伤和凄凉。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哭泣声,那是妈妈的哭声,她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此外,还有一些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是来自某个未知的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我看到他们用白色的床单小心翼翼地包裹着汪爷爷的尸体,缓缓地将他抬出房间。我心中一紧,连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我爸爸。
“你们要把汪爷爷抬到哪里去?”我焦急地问道,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双眼通红的父亲,显然刚刚哭过一场,他哽咽着说:“我们带你汪爷爷回家。”说完,他轻轻地拉起我的手,带我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