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两个疯批相逢,自然是最疯的那个胜。
永宁公主可能是自知疯不过璃王,她见楚纤瑶被带走了,就抬脚想闪人。
“永宁公主请留步。”璃王开口道。
永宁公主心头一紧,本能预感到不妙,却仍然端着架子,保持着矜持的恣态和语气:“璃王还有何事要禀?”
璃王被她气笑了,那绝美笑容却让阅尽天下美男的永宁公主都眼前一晃——妖孽啊!
然而这俊美如妖孽的侄子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令她如坠冰窖:“听闻永宁公主最近宠爱的面首是罪臣之子魏公子。”
永宁公主如临大敌,退后一步:“魏公子是本公主亲自向皇上讨要来做了面首,你待要如何?”
璃王笑得更加蛊惑人心,声音也愈发温柔且危险:“听闻魏公子风光霁月,犹如玉树临风。尤其他的十指修长如竹节,莹白如美玉,甚得公主喜爱。”
也许是永宁公主残了三指的缘故,她愈发成了美手控。对于手指长得漂亮的男人,她格外多几分宠爱。
“魏公子是本公主的面首,你别乱来!”永宁公主色厉内荏,已经有些后悔招惹这个疯子了。
然而璃王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给别人后悔的机会:“那罪臣之子牵涉的案子还未查清,本王要把他重新收押进刑部天牢,亲自动刑审问。那贼子若不招,就一根根地敲断他的十指;再不招,就剜出他的一双明目;还不招……”
“你敢!”永宁公主嚣张惯了,就养成了嘴巴比大脑的反应速度更快的习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哈哈,你就等着瞧,本王敢还是不敢!”璃王笑完了立刻翻脸。“来人,传本王之令,去公主府抓拿罪臣之子魏清玉,即刻押入天牢,本王亲自审他!”
永宁公主倒气,可是又阻止不了。
因为魏家牵涉的案子的确还没有彻底了结,她却早就垂涎魏清玉的美色,趁着他落难时就求了皇帝几句,要进了公主府做了他的面首。
皇帝一向纵容她,虽然答应了,却也留下了转圜余地“若需要审讯魏清玉的口供,随时押他回刑部天牢受审”。
璃王正是此案的主审官。他想找个借口把魏清玉押回天牢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他想怎么修理他折磨他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两个疯子较量,楚卿这个旁观者为免被殃及,决定悄悄退下。
“太子妃,”璃王最先发现她想溜,出言喊住她。“你跑什么?”
楚卿可不惯着他:“父皇刚下的口谕,璃王不得靠近本宫,更不允许你对本宫胡言乱语,璃王这般健忘?”
璃王败下阵来。
永宁公主随即拦了过来,笑意阴沉:“皇兄可没对本公主下过这样的口谕,太子妃,难道你连本公主的面子都不给?”
璃王满意地勾了勾唇,知道永宁公主这是向他示好,以换取魏清玉的那条小命。
他抱起臂膀,准备欣赏永宁公主如何修理楚卿。
如果修理得能让他满意了,他就放魏清玉一马。
楚卿神色不变,淡淡地问道:“永宁公主还有何事?”
“本公主看你比你那个嫡姐识趣,留下来多陪本公主说会话儿,如何?”永宁公主一副倨傲的姿态。
楚卿语气更淡:“妾身还要给父皇调制补养身体的丸药,皇后娘娘想留妾身说话都不得空呢,更别提永宁公主了。”
永宁公主顿时变了脸色,冷笑道:“敢在本公主面前端你太子妃的架子?皇后在本公主面前都不敢端架子呢!”
楚卿忍俊不禁,用帕子按了按鼻尖,借用了璃王的那套论调:“妾身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也是这般说话行事,难道永宁公主比皇上和皇后还要威风不成?还是您什么时候长辈份了,已经跟太后娘娘肩并肩了。”
“咳,”璃王险些呛到,这个女人学他说话?
而且感觉她还挺熟练的,似乎以前经常这么干。
永宁公主连续两次遭受奚落,哪里忍得住,不禁大怒:“太子妃……”
“皇姑母!”纳兰旭姗姗来迟,却也算来得是时候。他不满地瞥向永宁公主,沉声道:“你小点声。太子妃胆子小怕吓,孤平时跟她说话也都尽量压低声音。”
永宁公主脸色气成了猪肝,待要发作却又忌惮太子。毕竟眼前这位是天盛国未来的君王,她那个皇兄瞧着病秧秧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换新君了。
她强咽下一口恶气,悻悻地道:“太子也该好好管教一下太子妃,没上没下,没尊没卑……”
“太子妃身为一国储君之妃,除了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也就只有孤的地位在她之上。她跟谁没上没下没尊没卑了?”纳兰旭气质温润,看似没有攻击性,但是一国储君的气势摆在那里,任何时候都不容小觑。
永宁公主气结,待要反驳,却又摆不出充分的理由来。
就算她贵为公主,哪怕是当今皇帝的胞妹,可她的地位仍然在太子妃这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太子一向宠爱那个妖女薛梦娇,这怎么又偏袒上太子妃了。
永宁公主勉强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问道:“太子这趟没带薛姑娘进宫?”
纳兰旭原本脸上还保持着和煦的官方笑容,这一下子就迅速晴转阴了。“孤进宫为父皇侍疾,当然要带着太子妃,岂有带一个妾室的道理。”
说到这里,他不悦地瞪了永宁公主一眼,纠正道:“薛姑娘已是孤的良媛,请永宁公主注意称谓。”
永宁公主撇嘴,酸溜溜地哼道:“啧啧,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的东西。先前不是还爱得死去活来吗?不是嚷着要一双一世一双人吗?这才刚几天呢,就过了兴头哟!”
纳兰旭大怒,冷笑反击:“听说最近皇姑母的公主府里又选了一批新面首,新人换旧人,不知道又有多少美男哭断肠。孤身为一国储者,也不过一妃一妾而已。要说喜新厌旧,比起皇姑母来,孤可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