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梨帐中香,用的是沉香一两,檀香末一钱制成香丸。鹅梨十枚去穰,核如瓮子状。入香丸,去梨皮,研和勾匀,蒸三溜方得此香。传说这是南唐后主李煜为他最爱的皇后周娥黄调制此香,专门用于夫妻闺房之中。后来此香被喻为夫妻恩爱,比翼双飞的象征。”
“只是此香曾经一度失传,儿臣研读了无数古籍和秘方,重新调制出了鹅梨帐中香,特意来献给母后……”
楚卿来中宫给皇后请安,并且献出了自己这段时间调制的香饼。
皇后果然十分高兴,当即让她燃了此香,一起赏闻。
随着香鼎袅袅白烟升腾,香甜的鹅梨汁和馥郁的花香混合成一种微妙的香气,甜而不腻,柔而有骨,香韵婉转变化,令人嗅之沉迷。
皇后笑容满面,赞不绝口:“本宫也闻听过鹅梨帐中香之名,只可惜失传良久。没想到太子妃心灵手巧,重新调配出了此古法香熏,难为你一片孝心了。”
“儿臣得了稀罕物自当第一时间献给母后。一则是孝道,二则母后乃一国主母,应该最先享受这世间的好东西。”楚卿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皇后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心,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道:“好孩子,你是个懂事的,母后定不会辜负你。”
她显然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甚至包括璃王妃的“预言”。此时她话里的意思既是对楚卿的安抚,同时也有打脸璃王妃之意。
璃王妃先前抛弃太子下嫁璃王的行为已经惹得皇后不悦,虽说她后来预言的几件事情都得到了证实,但皇后却看她越来越不顺眼了。
楚卿如此孝顺懂事,皇后疼宠她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厌弃她。
“你的孝心,母后都看在眼里。只是太子被那个妖女迷惑,一时半会儿尚不能迷途知返。你应该多些心思用在太子的身上,把他从含娇阁拉回来。那时母后就算不点鹅帐中香,睡觉也能笑醒了。”皇后语重心长。
楚卿嫣然一笑:“儿臣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急不得。太子对薛良媛正在兴头上,现在谁拦着他都不讨好。儿臣身为东宫太子妃,更不能犯了“嫉妒”的大忌。请母后稍安勿躁,待些时日寻到机会,儿臣自会助太子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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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卿拿着皇后赏赐的“凤令”,又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当今太后并非皇帝的亲生母亲,因此她在宫里的地位就少了那么几分名正言顺和理直气壮。
再加上当今皇后是名声显赫的楚家女,又有太子傍身,因此对太后只是脸面情的敬重,并没有太过殷勤孝顺。
楚卿作为孙媳妇,第一次进寿康宫请安,还是让太后有些意外。
“敬茶那日,恰巧太后凤体欠安,孙媳未能尽孝道,心里一直忐忑难安。今日特来给太后请安,一则补全敬茶的礼节,二则献上孙媳亲手调制的檀香,为太后礼佛之用。”楚卿跪伏在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太后动容,随即亲自上前扶起了她。
“好孩子,你有心了。”太后亲亲热热地挽着楚卿的手,眉眼难掩真心的笑意。
她虽然贵为太后,却并非皇帝的生母,地位有些尴尬。就连皇后待她也只是脸面情,太子妃却实实在在敬重她,她当即就对她多了几分真心的喜爱。
楚卿打开了香盒,浓郁的檀香令人嗅之忘俗。“孙媳听说太后礼佛,特意亲手调制了一些香饼。这檀香是用新法子提炼出来的,纯度比御用的檀香更浓,味道也格外好闻。太后闻闻,可否喜欢?”
太后礼佛多年,自然辨得出檀香的优劣,满意地颔首:“的确比宫里的御用檀香更好一些,没想到你还会这等手艺。”
楚卿笑吟吟地道:“太后若是喜欢,以后礼佛用的檀香都交给孙媳调制吧。”
“唉,你身为东宫太子妃,哪能一直做这些事情。偶尔送点好香过来,哀家闻着高兴高兴就行了。”太后推拒。
楚卿却是摇摇头,道:“孙媳不忙,总得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请太后成全孙媳吧,否则漫漫长夜也挺无聊。”
太后一动,顿时就明白了:“听说太子身边的那个妾室整日兴风作浪,勾得太子不务正业。哀家不问世事多年,可是也容不下这等祸国的狐媚子!好孩子,哀家会给你撑腰,断不会让那狐狸精骑到你的头上。咱们天盛国也容不下宠妾灭妻之事!”
*
从寿康宫里出来,楚卿的身上又多了一枚凤令,这是太后赏赐的。
天盛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都站在她这边,而且每人送她一枚凤令。从此她不但可以畅行无阻地出入中宫和寿康宫,而且只要是天盛国的领域,就没有她进不去的地儿。
回去的路上,随侍在马车里的银蝶终于缓过神来,低声道:“二小姐好厉害啊!没想到调制的两盒香饼用处这么大,竟换来了两枚凤令……”
银蝶压抑不住对主子的崇拜,满眼都是星星。
楚卿莞尔道:“我献给皇后和太后的不止是两盒香饼,更是送去了对她们的投诚和尊重。我给了她们想要的,她们自然也会给我想要的。投桃报李的道理,放眼天下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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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楚卿终于打探到太子搬回到了他自己的寝宫长安殿。
看来系统技能加持的攻略效果渐渐衰弱下来了,他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
楚卿立刻就带着人赶往长安殿。
纳兰旭正在书房处理这些时日积攒的政务,忙着批复文书,而薛梦娇则黏腻在他的身边,片刻不肯放松。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也安安稳稳地为自己的夫君红袖添香。”薛梦娇一边研墨,一边委屈地娇嗔:“夫君,你快夸我贤慧啊!”
她跟纳兰旭腻歪的这些时日,彼此都以夫君和娘子称谓,直接把楚卿这个太子妃给完全忽略了。
纳兰旭很吃薛梦娇的甜腻,不过甜腻太过,就真的有点腻了。
“娇娇儿最贤慧,这么乖巧,怎能不让孤疼你。”他一手翻着堆积成小山般的文书,一手略有些敷衍地捏了捏薛梦娇的下巴。
薛梦娇很不满意他的敷衍。
这个男人就应该一直暴烈而执着地深爱着她,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包括这堆碍眼的文书。
可是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就听到内侍通禀:“太子妃娘娘驾到!”
纳兰旭刚抬起头,就听到薛梦娇不可置信的声音:“我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不允许太子妃踏进长安殿么!”
前些日子她被楚卿刺激到了,为了挣回一点面子,她誓要一直霸占着纳兰旭,看楚卿会不会急眼。
她原本等着楚卿沉不住气去含娇阁要人,那时她就能狠狠奚落对方一番,以雪“雌竞”之耻。
可是楚卿偏偏能沉得住气,竟然一直没露面。
薛梦娇不信邪,所以又跟着纳兰旭一起住进了他的长安殿。
原本她很不屑那些整日粘着男人的女人,可是为了争一口气,她还是来了。
纳兰旭对她言听计从,任由薛梦娇下了禁令——禁止太子妃踏足长安殿!
可是冷不防一声“太子妃娘娘驾到”,让纳兰旭有些懵,让薛梦娇直接破防了。
还不等薛梦娇继续发作,就听内侍低声禀道:“太子妃有皇后娘娘赏赐的凤令,莫说东宫,就连中宫她也可以随时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