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想用所谓的灰瞳之术，反吸本座的修为，实在是痴心妄想、愚不可及！”
莲生忽然狂笑起来，周身元气随即狂涌而出。
吼！
又一道兽吼声传来，黑烟中的饕餮巨兽，更加疯狂，更加肆无忌惮。
隆庆只觉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正在游走全身，无穷的吞噬之力，逐渐席卷他的全身。
此时，他最引以为豪的灰瞳之术，已然逐渐失去了作用，饕餮似乎根本不惧怕灰瞳，更不会陷入灰瞳精心布置的元气漩涡之中。
“不愧是知命巅峰的强者！年轻人，你的元气十分纯粹，我若吸收你的元气，必能破开眼前的樊笼大阵！”莲生再次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砰！
一声巨响在潭底响彻！
绑在莲生身上的锁链忽然断了一条。
“恭喜莲生大师，破掉了一条锁链！”卫光明趁机说道。
“一条而已，无须大惊小怪，若想破掉这樊笼大阵，需要破掉整整九根才行。此时恭喜，为时尚早。”
莲生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莲生大师说得是，是老夫唐突了。”卫光明含笑说道。
“无妨！看在你给我送来那么好的祭品份上，本座原谅你了。”
莲生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
卫光明又扫了一眼莲生身上的锁链，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在本座面前，无须如此扭捏。”莲生立即注意到了卫光明脸上的异样。
卫光明闻言，不禁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即说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莲生大师。老夫的确有一事不明，还请莲生大师不吝赐教。”
“讲！”
“是。这锁链看似普通，但实则蕴藏阵法，乃是我西陵的樊笼大阵。不知是何人将大师困在这里的？”
“呵呵！你终于要问这个了。”莲生忽然冷笑一声。
卫光明面色虽是平淡至极，宛如万年不化的雪山，但实则内心之中波涛汹涌，十分想知道这个答案。
遥记得，在很久之前，他就曾来过一次月轮国。
当时的他，还不是西陵的光明大神官，只是西陵上任掌教的弟子。
他因此身份，成为了月轮国的贵客，并受邀游览王室园林。
只不过，当时发生了意外，本来在水潭边欣赏美景的他，被一阵狂风刮入了水里。
由于他并不会水，因此很快便沉入了潭底。
虽然当时有很多近卫下去，寻找他，但都没有找到。
卫光明就这样被一股乱流卷入了一个奇怪的结界之中。
这结界便是之前用月轮国主的血破除的禁制。
结界等同于一个小世界，一旦踏入，立刻隔绝外界，这也就是那些近卫找不到他的原因。
卫光明也因此得以见到了被困在结界之中的莲生大师。
其实，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莲生所为，他通过结界的缝隙，施展法力，将卫光明刮入水潭中，再利用水底乱流将其带到自己面前。
莲生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想借助卫光明的力量，离开这暗无天日的水潭。
但当时的卫光明信奉光明，并没有被其蛊惑，加之有禁制的原因，莲生也无法吞噬他，只得将他放走。
然而，莲生知道，虽然卫光明果断拒绝了自己，但其已将恶魔的种子种在他的心里，只要遇到刺激，其种子必会破土而出，发展壮大的。
这些年来，随着卫光明的法力越高，其想法越发偏执，越发听不进别人的话。
归根到底，便是受这颗种子的影响。
此时，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出莲生，则说明心中的那颗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任凭别人说什么，他都要坚持下去，为了所谓的光明与正义，不惜一切代价坚持下去。
沉吟少顷，卫光明肃然一躬，沉声说道：“是，这的确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还请莲生大师为我解惑。”
“好，没问题。”莲生满口答应道，“其实困住我的人……是我自己。”
“你自己？！”卫光明闻言，不由一惊。
“不错。西陵的不可知之地知守观中，有一秘法，名为分身叠影。此法修炼之后，可以让人获得永生。”
“知守观有这种秘法？”卫光明越听越是心惊，心说道，“若真有此法，为何从未听观主提起过？”
“我知道你很震惊。但知守观内的确有此法，只不过此法被列为了禁术，即使是知守观的观主也不可修行，我也是在一本古书中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我也十分震惊！我万万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秘术神通。”
“所以，你修炼这种秘术？”卫光明沉声问道。
“见到如此秘术，我又怎能轻易放过？只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秘术虽然强大，但却存有缺陷。”
“什么缺陷？”
“随着修炼越深，人越会陷入疯魔，继而容貌大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如我现在这副模样。”
“居然会这样！”卫光明转念一想，随即自顾自地说道，“想想也是，若此术没有丝毫问题，为何会被知守观列为禁术，不让门中弟子修炼呢？”
“你所言不错。只可惜，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为了阻止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我便将我辛苦修成的几道分身，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并用樊笼大阵将分身牢牢锁住。”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处心积虑想要离开这里？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卫光明立即发现了他的漏洞。
“这并不矛盾。我要离开这里，是因为我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主身正在一步步走向衰弱。”
“你的意思是？”
“主身若死，我们这些分身也就彻底完了。只有在主身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我与之融合，便能重新获得新生，这也就是这门秘术神通的魅力所在。”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你主身在哪里了？”卫光明问道。
“具体不知，需要待我离开这里，待我的法力再恢复一些，方能凭借分身与主身之间的联系，找到主身的准确方位。”
“原来如此。”卫光明点了点头。
“哦？看来我运气不错，不仅遇到了光明之子，而且还有这么多人主动送上门来！”
莲生话音未落，又一条铁链断掉了。
刹那间，无边的法力散了出去，将那些下水打探的近卫，全部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