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重兵把守的相府,被刺客单枪匹马闯进去,一人就掳走了温衡和白婉玉,此事一出,不仅震惊朝野,也让汴京人心惶惶。
当然,朝廷很快贴出了皇榜,言称这一行为是此前被清剿的徘徊余孽所为,这些杀手无恶不做,连难民窟的百余难民之死,朝廷也顺手推到了罪大恶极的徘徊身上,与此同时,兵部时隔二十年,再度发布通缉令,全力追剿一切于徘徊相关之人。
承王府,云苑。
被满城通缉的徘徊首领光明正大走进了承王妃的房间,当然,单看蓝此时一身粉嫩裙装犹如少女的可爱模样,任谁也不会将她和臭名昭着的徘徊杀手组织联系在一起。
看见蓝,温初云毫无波动,歪了歪头,示意蓝坐下。
“阿嘞?蓝还以为军师姐姐也要质问一下人家为何绑架你爹娘呢?”蓝故作可爱道,一蹦一跳坐到了桌子上,同时看似天真的眼眸看了眼温初云的头顶,撇了撇嘴。
温初云顿时沉下了脸,不悦道:“别乱给我认亲戚,什么爹娘,那对冷心冷肺的夫妻,不配!”发泄的话说完,看着蓝脸上古
怪的笑容,温初云撇过头,沉下气问道:“你今天又是为什么而来?我这边的事都已经完成,只等你的消息了。”
蓝也不在意她的变脸,笑嘻嘻道:“好戏即将开场,人家就是想邀请军师姐姐去看一场好戏嘛!”
“哼,看他们父女情深、母女依依惜别的恶心桥段吗!”温初云声音更寒,攥紧的手指啪啪作响。
“当然不是,”蓝笑着,龙幽在温初云眼前一划而过,随后飞舞出刀芒之蝶,“人家就是想让那个女人也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
相比只有蓝拜访的承王府,此时的大使馆就有些门庭若市了。
云国长公主险些小产,且不论孩子究竟是不是他们七皇子的,也够这满朝文武和皇室害怕的了,更何况还有一票温衡的学生前来,说是看望,其实在大家心中,温衡夫妇怕是凶多吉少了,都是来让她不要太难过的。
一开始,温桐颜还见了两个,一个被暂免官职的前御史台御史大夫丁成,一个礼部尚书邵正青。
至于之后,一律称乏,让白宣之打法了,全程,白子濯都提心吊胆守在她
身边,不让她走动半步。
“小姑姑,你不要担心,劫匪既然只是抓走姑奶奶和姑爹,肯定别有所图,在此之前,姑奶奶和姑爹一定不会有事的!”白子濯安慰着,一边连连示意听兰安慰。
“公主……”
然而听兰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温桐颜打断。
“听兰,你去牡丹阁养伤吧,香兰和惠兰都在那里,有个伴我也安心,而且,要真的出了事,火刃也能保护你们。”她虚弱道,声音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
这样的温桐颜让他们揪心,听兰瞬间红了眼。
听兰摔下床,爬到软榻前,道:“不,听兰哪都不去,听兰就在公主身边,听兰知道,是听兰没有,保护不了公主,但就算是死,听兰也会死在公主之前!如果公主执意要赶听兰走,还不如现在就杀了听兰!”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有不忍,却瞬间消失,温桐颜闭上眼,白子濯也劝,最终,她无力作罢。
门外,蛇婆摇了摇头,凹陷的眼眶里神色古怪,半响,蛇婆将这丝古怪掩去,推门而入。
“公主,劫匪有消息了!”佝偻的身影还在门边
,蛇婆苍老的声音就已经传来,那声音里带着惊喜,也有焦急。
距离温衡夫妇被掳只过了三个时辰,按耐不住的劫匪就传讯而来,要温桐颜亲自去赎,传讯的是个小男孩,独自一人跑到皇宫门口告诉的卫兵,口信中没提要她带什么去赎,也没说不让她带人去,只说她到了就知道了。
“时间,地点?”
“明日辰时,城北皇家猎场的天堑崖!”
皇宫里,明显又苍老了许多的景皇躺在床上,管事太监如实禀报。
景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隐隐作痛的心口,才道:“此事就交由云王负责,承王那边,责令不许出府。”
“皇上怀疑六殿下?”
“景安险死还生,朕怕那孩子做傻事……对了,皇后呢?她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安分了些?”
“哎,皇上您就别操心皇后娘娘了,好好休息吧!”
这一刻,管事太监如同老友一般,和景皇絮絮叨叨说着。
永宁宫中,太后同样卧倒在床,只有贤妃在一旁伺候。
“母后,您放心,皇上已经命游儿去了,定然不会让白夫人有事。”
“白丫头,仙蕊啊,
你说白丫头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仙蕊你知道的,哀家是把那丫头当亲生女儿的啊,若非皇帝说到那个份上,哀家,哀家又怎会不让她一家团聚,但是修儿……都是哀家造的孽啊!要是当初哀家及时拦下皇帝,白丫头也不会背负了二十年的悔恨啊!都是哀家的孽啊!老天爷要收,就收了哀家这把老骨头吧!是哀家对不起修儿啊!是我对不起我孙儿啊!”
“母后,母后……”
贤妃的安慰声中,太后疲惫睡去,除了贤妃,也无人听见太后这一番话。
而玉贞宫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这里毫不相干。
“贞贞,你吃,这个好吃!”
“好,无双,你也吃!”
这一刻,许皇后冷若冰霜的声音再度融化,不但如此,眼前这一幕若是让人看见,恐怕更是会引起举国动荡,因为,许皇后竟然和一个太监,在互相喂食!
敲门进来的女官关上门,对这一切视若不见,低头禀报。
“抓了就抓了吧,于我又有何关系,死了也好,他们两个死了,这世上就又少了两个知情者。哼,做都做了,还假惺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