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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夫人躬身走出房间,来到老夫人身边,担忧地张了张口。

    戚老夫人目送单天麟和苏诺曦进屋,抬手阻止她们即将出口的话,带着所有人进了隔壁暖房。

    世家大族极其注重规矩,戚府的三位夫人即心中疑虑万千,都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反驳老夫人一句。

    乖乖跟在老夫人身后进入隔壁暖房,季氏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母亲,安平公主乃一届女流,大皇子也不见得懂医术,您把夫君性命交于他们之手,未免……未免……”

    戚老夫人抬眼看向大儿媳道:“未免太过儿戏吗?”

    季氏闭嘴低头,脸上写着对戚老夫人满满不认同,眼底是对夫君抹不去的担忧。

    戚老夫人什么都没解释,让贴身嬷嬷呈上厚厚的几个信封道:

    “先把这些看完,再告诉为娘,让安平公主救人,错哪儿了?”

    三位夫人相视一眼,纷纷上前取了信函凑在一起阅读。

    刚开始三人的面色还算平静,越看到后面,三人握着信函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钱氏惊疑不定,脱口而出:“这不可能,一名女子,岂能做到这些?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杨氏抬眸看向老夫人道:“您老

    确定这些密函上说的人是安平公主吗?”

    季氏放下密函,难以置信道:

    “那个叫关子鑫的,伤势定然没有信函中写的那样重,儿媳听夫君说过战场之事,像关子鑫那般,险些被山匪劈成两半的情况,绝对就不活。”

    杨氏一个劲猛点头:

    “对,那个郝然渊都咳嗽那么长时间,通常情况必定药石无医。

    更别说一个人同时救两个重伤员,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戚老夫人点头道:“正因如此,才说明安平公主医术了得,定然能救荣昌他们三人。”

    季氏、杨氏和钱氏握着信函,心底竟然浮起一丝希望。

    一时间,暖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丞相府的府医抓心挠肝难受,就很想看一看那两封信函的内容,特别是安平公主救治病人的部分。

    叩叩叩,暖房的门被敲响。

    得到允许后,苏明仁带人押解两名相府下人进了暖房道:

    “老太君,这是从相府查出来的两个内应,据他们交代。

    两人五年前进府,多次传递消息给曾丞相府,获取数千两好处费,如何处置,全凭老太君发落。”

    说完,苏明仁抱拳拱手,带人退了出去。

    相府之事,还需相府自行

    解决,他今夜所为,乃事急从权之举,有老夫人在次,无需他越俎代庖。

    戚老夫人知晓府中有奸细,可惜身子骨不好,老丞相走了,她便一病不起。

    家里的三个儿媳,都是世家小姐,从小没有受过磋磨,也没有经历过动荡,挑不起重担。

    查内奸之事,就这样给搁浅了,正好今日苏将军替他们查出内奸,戚老夫人直接用两人杀鸡儆猴,立了规矩。

    庭院内,传来两人此起彼伏,如杀猪般的痛哭惨叫,和板子入肉的声音。

    两人的家眷哭天抢地,求主家饶命,不想被发卖出去。

    相府各房主子宽容仁厚,在这里当差,事情少,月例银子高,还倍有面儿。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不管认识不认识,谁见了他们都会给几分薄面。

    如今犯事儿被相府发卖出去,大户人家必然不会要他们,小户人家不敢收留。

    这些人最终都会沦落到做苦力,长期被人驱使的悲惨结局。

    相府的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缩着脖子站在寒冷的风雪里观刑,大气都不敢喘。

    哪怕冻得瑟瑟发抖,也没人敢蹦跳取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名背叛相府的下人被人拖走,除了值夜

    的奴仆,其他下人都回房休息了。

    苏诺曦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安静得如同屋里没人一般。

    杨氏终究按捺不住心头慌乱,转头问立在一旁的府医道:

    “您老方才给将军把脉,诊断出什么不妥,才会让府上请太医前来?”

    府医姓冯,是个矮瘦老头,一生醉心医学没任何心机,听到二夫人询问,立即上前一步回道:

    “禀夫人,二将军似乎中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毒,老夫习医几十载,从未见过此等毒药。

    依老夫判断,此毒在将军体内至少七八载,甚至潜伏更长时间。

    平时将军身体健康看不出来,而今将军受伤身体虚弱,这种毒猛然爆发,若找不到毒术症结,没有解药,二将军怕是熬不过今夜。”

    杨氏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季氏和钱氏眼明手快,一把扶住。

    冯大夫忙从药箱里取出一瓶提神醒脑的药物,转手递给杨氏的贴身丫鬟。

    季氏见杨氏没有大碍,焦虑道:

    “冯大夫,不知大将军情况如何?”

    冯大夫抚了抚胡须,眉头能夹死苍蝇道:

    “大将军的伤势就更奇怪了,伤口不深,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可是心脏却供血不足。

    老夫用五

    百年老参制作的药丸,都没能恢复大将军的心脏供血。

    若找不出病因,如此下去,不出三天,大将军必定心力衰竭而亡。”

    季氏腿一软,朝后退了几步,头脑一片空白,感觉天都塌了。

    钱氏忙上前几步,满脸诚挚询问冯大夫:

    “三将军又是什么情况?一直高热不退,是否还有救?”

    “够了!”

    戚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眸色冷厉道:

    “屋里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老生既然把三个儿子的生命交给安平公主,就应该信任于她。

    你们不懂医术,也不了解安平公主,就不要自乱阵脚,耐心等着便是。”

    钱氏圆盘般的脸煞白一片,哪怕规矩在前,为了夫君的性命,还是大着胆子道:

    “母亲,公主和大皇子进去有一段时间了,是否给他们送些夜宵或热水?

    治病就算不需要丫鬟小厮伺候,总需要煎药或热水备用吧?”

    戚夫人很想反驳儿媳,可是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思忖半晌才道:

    “你亲自去问一问安平公主是否需要东西,切记,不可强势干扰公主的救治,也不能强闯。”

    “是,母亲!”

    钱氏忙屈膝行礼,带着贴身丫鬟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