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到了莺莺的房门口，听着同嬷嬷小意浅笑的娇嫩声音，面带不善。
“嬷嬷，是不是夫人来了。”隔着屏风，莺莺的话传了出来。
“真是夫人，夫人，你来找莺莺姑娘吗？”嬷嬷出来一看，立马紧张了起来。
“出去！”沈如沉着脸喝道，“莺莺姑娘，我们谈谈！”
“夫人……”嬷嬷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沈如一瞪，只能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沈如绕过屏风，到了莺莺面前，几日工夫，同她几乎一样的脸，比前几天都要娇嫩了些。只是，在这脸上看到那种神情，沈如觉得有些恶心。
“夫人是要同莺莺谈什么呢？莺莺知道，夫人不喜我，便一直都待在屋里，未曾出门。”
连声音都是娇嫩如酥啊，沈如都起了鸡皮疙瘩。
“腿都断了，说的你好像能出门似的。”沈如冷哼一声，“说吧，你留在刺史府到底要做什么？”
“夫人，不是我要留在刺史府，是大人要我留着的。”莺莺说道，“大人感念我的救命之情，才收留我的。”
“哼，被马车撞一下，又不会死，谈什么救命之情。”沈如冷笑道：“他来看过你了？”
莺莺一愣，随即莞尔一笑。
“夫人，大人应该是来看你的，但是你又不在。”
“你知道什么，我是有事要忙。”沈如皱着眉头，活脱脱一副吃醋模样。
“可是夫人是女子啊，女子就该安心待在后宅相夫教子才是。我想，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吧！他身为凉州刺史，公务繁忙，却等不到妻子的羹汤，心里难免失落的吧！”
“我只是一个孤女，自然是不敢肖想萧大人的，但是若是萧大人想要一个说说话，解解闷的人，我也是愿意的。”
“你也配？”沈如嗤笑，“听说是以前是在青楼的。”
莺莺神色一僵，继而露出苦楚来。
“夫人是要往我心口撒盐吗？夫人是天之骄女，我却是蝼蚁，这命数怎么就如此天差地别，明明我们两个长得这般相似。”莺莺幽幽道，“夫人，你就没想过，或许，我是你流落在外的妹妹吗？”
“我呸，你还真敢想啊！”沈如笑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不少，京城离凉州天高地远，我们八竿子都打不到边的。”
“可是夫人，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凉州人士啊！”莺莺说道，“我命途多舛，半生飘零，你我这么像，或许真的有什么关系的，夫人能否让我见一见你的爹娘。”
沈如看着莺莺，这神色倒是不作伪的，也就是说，这女人自己怀疑自己是她妹妹？
但是她来的第一日，翠喜就去沈家说了情况，爹娘确定，生她的时候，就一胎。而且，娘也没什么娘家的亲姐妹，就算两个人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偏远的不得了的。
“你倒真敢想，我爹娘生我的时候，就一个，京城侯府，可没什么偷龙转凤的事情。”
“夫人这么笃定，那便是莺莺异想天开了。”莺莺凄苦道：“莺莺只想或许上天垂怜，能让莺莺有不同的际遇。见到夫人的时候，莺莺真的以为，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愿。”
“如果不是，那我更不知道为何你我会如此相像了。”
“我沈家没有你这号人，你就死心吧，我只想知道，你留在刺史府，到底想干嘛，是想勾搭萧无烬吗？”
“夫人，你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勾搭，什么要勾搭呀！”莺莺看着沈如，受伤道：“大人只是想要疲惫的时候，有个温柔女子相伴；只是想要在寻找夫人的时候，能立马找到；是夫人你……辱没了大人啊！”
“放你的狗屁！”沈如气笑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夫人好大口气，本官只是想要恩人在府上养伤都不可以吗？”萧无烬推门进来，神色不悦。
“怎么，听到我来找她，你就迫不及待来了？”沈如看向萧无烬，愤愤道，“你为了留下她，都几日没有回房了！”
“夫人误会本官同莺莺姑娘关系，本官也很心寒，你我之间，竟全无信任。”
“你若真的跟她没有什么，为什么在我不在的时候来看她！”
“本官只是想知道莺莺姑娘恢复情况，你自己每日出门不着家，我可曾说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忙你不知道吗？就凭你的俸禄，能让我的吃穿用度一如以前吗？”
“你既嫁与我为妻，就该出嫁从夫……”
当着莺莺的面，沈如跟萧无烬吵了起来，最后，沈如更是暴躁地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摔在了地上，指着萧无烬大骂摔门出去！
萧无烬青筋暴起，胸口起伏，俨然是强压着怒意。
“大人……”莺莺柔柔的声音响起：“大人，若是莺莺的存在，影响了大人跟夫人的感情，还是让莺莺走吧！”
“你不要说话，这不是你的问题！”萧无烬隐忍道，同沈如相似的面容里，说出这么矫揉造作的话，他也嫌弃！
“阿如脾气一直这般火爆，我同她的问题，就算没有你，日后也有其他人！”萧无烬重重叹了口气，“我为官清贫，阿如是世家贵女，的确不能让她养尊处优！”
“可是夫人嫁给大人了啊！”莺莺说道：“听闻夫人先前是流犯身份，是大人救了夫人啊！”
“可是阿如不这么想啊！”
“大人，女子柔弱，大抵都是要靠男子撑起一个家的，夫人这般……的确有些有违伦常。”莺莺看着萧无烬的神色弱弱说道。
萧无烬攥紧了拳头，很想反驳。
这般模样落在莺莺眼中，更像是萧无烬对沈如不满，她低头浅笑，没让萧无烬看到。
“大人若是日后闷的慌，便来找莺莺说说话吧！”
“莺莺这腿，短期内是好不了了，若能为大人排遣心中忧虑，是莺莺的荣幸。”
“你且好好养伤，我与夫人之间……不会有大问题的，我去哄哄她便是。这刺史府，还是要靠夫人的钱，才能运转啊！”
莺莺诧异，但立马掩饰了自己的神色。
所以，这凉州刺史，还是靠妻子救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