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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帝x后x贵妃(22)

    羊贞容那里说不通,事情却不好就这样放任不管。

    胡皇后放心不下,第二天就把徐滔滔也传进了宫,倒没说别的,只说想看看孩子。

    徐滔滔来那会儿心里就很清楚了。

    进宫之前她也想去找萧子明,但又觉得没必要。

    事情大吗?

    袁则仪掉了个孩子,当然是大的。

    可那个孩子没有人要害他,就是没保住,是以又没那么大。

    但突然就成了今天这样……

    胡皇后怀里抱着萧弘霁,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徐滔滔聊家常。

    徐滔滔坐在那儿,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是她爱喝的碧螺春,连几碟子糕也是她平日爱吃的。

    她略略垂眸,低低叫母后。

    胡皇后噙着笑看她:“孩子养得好,你也辛苦了,原本我还跟官家说,怕你们年纪都还小,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万一养不好可怎么办,于是派了好多人到东宫去,只是我又不好总是过问,怕你们多心。”

    她打岔,徐滔滔心沉了沉:“不会,当差伺候的都很用心,我……我近来没什么事,就守着大郎一个。殿下虽然事情多,近来在袁昭训那儿留宿也多,但还是很关心大郎的,每天都要来看一回。”

    她还是提起袁则仪。

    胡皇后几不

    可闻叹一声,让人把萧弘霁抱下去,然后才说:“滔滔啊,前些日子我不知道,太子他不说,则仪那个孩子没了之后,我跟官家也想了很久,后来不是官家也派人去调查过。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阿容还是你,都无辜,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所以后来就觉着,既然不是你们,则仪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想来不会闹得很不好看。

    丧子之痛……她年纪小,很难迈过这个坎儿,少说也要一年半载,就算是现在又怀上了孩子,她也要伤心,总是能想起来掉了的那个。

    可你跟阿容都大度,能体谅她,也能包容她……”

    她说了这么多,打量着徐滔滔神情,心下也是一沉:“我说了这么多,你并不放在心上。”

    徐滔滔神色微僵:“母后……我不是对您不恭敬,实在是这个事儿……”

    她欲言又止,胡皇后面色倒慈爱:“叫你来就是咱们娘儿俩说说话,你也知道昨天阿容来过,这不是今天叫你来,我确实是有心调和,但日子终究是你们自己的,能不能说和得了,看你们。阿容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见了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有什么就直说什么,你大抵有所保留。

    滔滔

    啊,你要实在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我还是盼着你们有什么都直同我讲。

    你嫁给太子,做了我的儿媳,你们和阿容又不一样……她就在盛京,她外祖母和阿娘都在京城,镇有什么事,她心里委屈,也有人能诉苦。

    所以我打心眼里是更疼惜你和则仪一些的。”

    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其实这些话说出来就已经很温暖人心了。

    徐滔滔抿唇。

    这是中宫皇后,天下母。

    她知道皇后出身本就好,同官家几十年如一日的伉俪情深,一辈子也没红过脸,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皇后都有了。

    高高在上的尊者,这样子来哄人,徐滔滔心底涌上一阵暖意,几乎连她眼眶都发热起来。

    她不是个爱掉眼泪的人,却险些哭了。

    再开口的时候有些瓮声瓮气:“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嫁给殿下,是我自己愿意的,可当初我也有赌的念想,想着一辈子那么长,殿下究竟能对我好几时。

    我有别的选择吗?”

    她失笑摇头:“那是东宫太子啊,他说心爱我,闹的满城风雨要纳我,我阿耶当然能到官家面前去求,说我不嫁,官家是仁君,一向慈悲心肠,会许我阿耶,可是然后

    呢?我还能嫁谁?谁敢同太子殿下抢人?我还不是只能嫁。”

    胡皇后面色微沉。

    徐滔滔看在眼里,也不怕:“那时候我对殿下,真没多少感情。”她顿了顿,“是后来这些时日……殿下他本就是个很好的人,我动了真心,气量就变小了。”

    “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已经容不下则仪了?”

    “多少有一些吧。”话既然说开了,徐滔滔就坦诚的不得了,“这些日子殿下总是宿在那边,我心里都不好受,但我……克制得住。这条路也是我自己选的,哪怕动了真心,我也知道,殿下是储君,将来是天子,三宫六院,不会只有我一个。我嫁给他之前,他本就已经有了太子妃。不过好在殿下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

    她深吸口气,笑着抬头,迎上胡皇后的目光:“您希望我们和睦,也是为了殿下,不想看殿下因为我们几个而焦头烂额,他已经那么忙,还要分出精力在我们几个之间周旋。可是母后,有些人,生来就是没有那样的缘分吧。”

    这话倒是和羊贞容昨天说的如出一辙。

    胡皇后暗道不好:“滔滔。”

    “您听我说完。”徐滔滔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柔声细语的叫

    她,“我跟太子妃,跟袁则仪,大概就是没有这个缘分。别看我们天天在一处,嫁了同一个男人,可……也就这样了。”

    胡皇后喉咙发紧,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去一整年明明都好起来了的。

    她虽然坐镇披香殿,但那些事儿她都知道。

    阿容跟徐滔滔走得近,关系缓和,那是件好事。

    义山偶尔进宫来小坐,闲聊起来,她也高兴,不然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两个一言不合要闹大,给全天下看了笑话。

    现在这样……

    “那就真是强求不来了。”胡皇后也泄了气,“但你跟阿容,本该是很好的朋友才对,脾气性情,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徐滔滔诧异:“她……也这么说的?”

    胡皇后嗯了声:“听她那语气,还挺可惜,我方才听你说,也是这样的感觉。”

    可惜吗?

    或许吧。

    本来能好好过日子,往后又避而远之,怎么不可惜呢?

    “这就是命吧。”徐滔滔第一次认了命,“我跟太子妃,都是这样的命。”

    很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里,因为没办法交心,彼此有了隔阂,总是隔开一层,天长日久,只会生出更多的嫌隙,再后面……谁也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