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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帝x后x贵妃(7)

    胡皇后特意派人到东宫去传了羊贞容进宫。

    从萧子明把徐滔滔这事儿闹开之后,羊贞容就没再进宫请过安。

    她每日守着东宫那点儿地方,连门都不肯出,外头的人也一概不愿意见。

    后来这几日,连义山郡主都推出去不肯见了。

    胡皇后知道义山郡主如今必定不会一味地纵着羊贞容胡闹,母女两个闹得这样阵仗,多半是义山郡主劝过她,让她接纳徐氏,她这是恼了,还是想不开。

    这话胡皇后其实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但没办法。

    如今徐滔滔自己点了头,东海郡公那儿也松了口,指婚的事情就在眼前了,等到官家金口发了话,御旨颁下去,事情没有了回旋更改的余地……现在也是没有的。

    总不能让她闹到那个时候。

    羊贞容进披香殿那会儿脸色不怎么好看。

    胡皇后能够一眼看出她面上写满的倦意。

    大约这些天都没有睡好。

    睡不踏实,心里有事儿,还憋着一肚子的气和委屈,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胡皇后也是心疼她的。

    毕竟当年义山郡主和离后跟着永平公主回盛京,羊贞容从出生起,内廷没少往来走动,胡皇后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胡皇后一生得两子一女,女儿

    却在六岁上夭折,她一辈子没那个福气,没有女儿缘,从前也是把羊贞容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如今见她这样,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

    于是连招手都不曾,从软榻上起了身,快步至于羊贞容身边,稍稍弯腰,拉了她:“你这孩子,几日不进宫来请安,在东宫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今日我召你来,你要把自己弄成什么样?”

    声色虽然是清冷的,语气也不免有些责怪,可是满满当当都是担心和关怀,那都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的流露。

    胡皇后拉着羊贞容往榻上去,转过头来吩咐披香女官:“去传御医。”

    披香女官才应了一声要退出去,羊贞容反握上胡皇后的手叫母后:“不必去了,就是这些天没怎么睡踏实,吃饭的时候也总是没胃口,这人吃不好睡不好,当然显得憔悴些,就是精神不好,我没病,不用传御医来的。

    您叫他们来,诊了脉也只是说我没休息好,累着了,开一堆的方子温补数日,苦的要命,还没什么用。”

    她自幼不爱吃药,十来年也没改了这个毛病。

    胡皇后唉声叹气起来:“你心里委屈,怎么不进宫来说?你阿娘她……”

    她又长长一声叹息

    :“阿容,这件事,到现在也算落定了,母后知道你委屈,也晓得你是一腔真情对大郎,终究是他辜负了你,你有什么就跟母后说,别闷在心里,啊?”

    可是跟她说又有什么用呢?

    羊贞容侧目望去一眼。

    连阿娘都劝她想开些,以后免不了有这些事。

    这么多天她不愿意见人,也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拦得住吗?

    外祖母和阿娘就是知道拦不住,才会那样劝她。

    拿捏着萧子明的愧疚和歉意,这辈子稳坐中宫之位,徐滔滔到什么时候也越不过她。

    今后三五十年,要再有个李滔滔王滔滔出现,徐滔滔才是什么一无所有的那个。

    哪怕没有,她也照样是萧子明心目中分量极重的存在。

    男女情爱之事上,她已经丢了先机,故而阿娘劝的那些话,她并不是真没听进去。

    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跟皇后说?

    她虽也叫上一声母后,但这毕竟是萧子明的亲娘。

    羊贞容略略垂眸,眼皮往下压了压,声音是软绵无力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心里憋闷,就是那么一口气,您也都知道,来说了,叫您跟着一道烦心罢了。

    您说事情敲定,那徐氏何时入东宫?是……良娣?”

    这

    话也白问。

    徐滔滔不做良娣,难不成萧子明费尽心思把她弄进东宫,是为了叫她做个才人,做个宝林的。

    胡皇后淡淡嗯了声:“估摸着也就这几日,指婚的圣旨下来,日子内府司和礼部会共议,徐氏出身尊贵些,这上头规矩才会大一些,但终究不是明媒正娶,也不会太繁琐,阿容啊,你……”

    “那正好。”

    羊贞容都没等胡皇后把话说完呢,深吸口气,接过她的话就说下去:“殿下与我成婚一年多,东宫都没有添新人,早年间伺候殿下的三个通房婢女也是没名没分,连个才人都没封。

    这回殿下要纳徐氏入东宫,依我看来,也该正经八百往东宫添人才是。

    母后,这本来也是正经规矩,您说是不是?”

    太子东宫依照规矩,本该有良娣二人,良媛四人,昭训六人,余下宝林与才人无定数。

    现如今一个都没有,才叫不合规矩。

    胡皇后面露为难之色,羊贞容只当没看见:“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良娣良媛与昭训都不着急,那宝林才人却不挑那许多的,再不济,早年间贴身服侍的几个婢女也该正经封了才人方是正经。”

    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真真正正是个太子妃的做

    派。

    羊贞容把手抽出来,终于抬起头,目光坚定,看向胡皇后:“殿下就算要专宠徐氏,一则东宫有这些人在,我面上也过得去些,二则我也可时时规劝一二,就算殿下不肯听,满心满眼就只一个徐氏,那好歹该给的名分总要给了。

    实际上我也选中了几个人的,尤其是汝南袁氏的嫡次女,徐氏的出身是好,可汝南袁氏的嫡女,与她比肩做个良娣也不是不成。

    无非是殿下偏爱,袁氏次一等,做个良媛或昭训,殿下也说不出什么来。”

    羊贞容面面俱到,新人旧人一概都考虑到了,胡皇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反驳的话才好。

    她心知肚明,这些人就算给了名分多半也是摆设,可就是不好在此时驳了羊贞容。

    于是胡皇后也只是犹豫了须臾而已,应下她的话:“那几个要册才人的不打紧,等徐氏入了东宫,隔天我给你个口谕抬了位份就是,至于袁氏,改日我与官家再议一议,官家要是也说不错,就册个昭训,你要是再有好的,也可说给我,一并册封了才最好,也是大郎喜事儿多,东宫多沾些喜气,你心气儿才更顺些,年纪轻轻,别弄得憔悴不堪模样,我看着心疼,这总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