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女子拉住他的衣角,低声抽泣,“我是你最小的妹妹含玉啊!你不认得含玉了么?”
“含玉?”凤若星吃了一惊,仔细打量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她的记忆。
他出事的时候,凤含玉年纪实在太小,他又忙于军务,陪在这个妹妹身边的时间实在不多。
而且他的记忆并没有全部恢复,更加难以回忆起这个小妹的事情。
但是,他确实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凤含玉,他能隐隐想起她的模糊的影像。
难道,她真的是含玉,他的小妹?
“哥哥,”凤含玉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角,低声道,“哥哥,我真的是含玉,你忘了么,我们曾经见过的。”
他们见过么?
凤若星一脸困惑,继续在脑海里搜寻他们见过的记忆。
突然,他大叫一声,跳起来,指着凤含玉道:“你、你曾经在我家住过,还住了好久!”
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曾经秘密的在他家住了好久,当时爹娘都认她是女儿,小华也说她是妹妹,那么,她也是自己的妹妹没错了。
但是,这个妹妹跟家里的关系不是很糟糕么?
还有,他记得这个妹妹离开家里的时候,还想给所有人下毒药,令全家人都非常难受。
这么
说起来,这个妹妹算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吧?
“嗯,我曾经在家里住过的。”凤含玉微抬着头,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人见人疼,“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含玉。哥哥,你能想起含玉,含玉好高兴……”
“有点想起来了!”凤若星却沉下脸来,甩开她的手,冷冷的道,“你不要叫我哥哥,除非爹娘和小华认你!”
凤含玉脸色僵了僵,随即又落下泪来,用低低的、却充满悲伤的声音道:“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对妹妹这么凶,妹妹好难过……”
“你不装了!”凤若星冷冷的道,“你离开家的时候,竟然给全家下毒,要不是小华早有准备,全家就坏在你的手里了,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妹妹!你马上离开,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对凤含玉的记忆很少,很模糊,加上对凤含玉印象不好,自然现在也就没有什么深的感情。
而且,他尚未彻底融入这个尘世,在感情方面没有太多的感受与想法,基本上就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就不跟你好。
另外,他身为将军,心性里自然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不可能对“对立者”心慈手软。
凤含玉想对
他打感情牌,很难。
凤含玉很擅长观察别人和评判别人,她这会儿也看出了凤若星眼里和脸上的强硬,心里知道自己想动之以情,恐怕是行不通了。
但她不甘心啊,所以她还得试试。
“哥哥,”她的脸上充满了悔恨,跪下来,“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从来都不是因为怨恨家里、讨厌家里才犯下那样的错误。含玉只是太年轻,太无知,爱错了一个男人,才会走火入魔,失了理智,现在含玉知道错了,想回家了……”
“这样的话,你也对小华说过吧?”凤若星从帽兜里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冷冷的看着她,“你没有骗过小华,就想来骗我?你觉得我很好骗么?”
已经声泪俱下的凤含玉:“……”
她很想继续再演下去,但她觉得她的灵魂都已经被哥哥看透了,再演下去,就显得她很可怜很可悲。
“哥哥,”于是她不哭了,慢慢的站起来,扶住餐桌,缓缓的道,“我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真的不肯原谅我么?血浓于水,我以为从小最疼爱我们的哥哥也许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凤若星打断她的话,“只要父亲和小华原谅你,接受你,我就一定原谅你接受你,否
则,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凤含玉看着他:“……”
一会儿后,她突然扯掉厚厚的外衣,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手腕抹下去:“既然连哥哥都不原谅我,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死在这里,至少还有哥哥替我收尸!”
她说得很快,下手也很快。
而且她是说真的。
鲜血喷溅。
手腕上很明显的一道刀伤。
凤若星真没想到她对自己也能那么狠,愣了一下后迅速出手,将她手里的匕首打飞,而后将她那只出血的手臂摁在桌面上,一边用自己那只铁制的手臂压住,一边用店里配备的毛巾迅速将手腕上的血抹去。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全部撒在伤口上。
他用的金创药当然是最好的,伤口上不断流出来的血遇到药粉就迅速凝结,将伤口封住。
凤含玉因为伤口太痛,无力的趴在桌面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看起来很是痛苦。
“哥,既然你不原谅我,又何必救我,让我死了不好了……”她说。
凤若星一边从衣服上撕下长条,一边冷冷的道:“你要死就死,何必还要害我背负弑妹的罪名?我救了你之后,请你再去其它地方自尽。”
凤含玉的眼泪落下来:
“哥哥,你再给含玉一个机会好不好,含玉真的知道错了……”
凤若星只是冷笑两声,看她的伤口不怎么流血了,赶紧小心的用布条缠上。
“啊,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突然,一名老者端着饭菜从外面走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惊得非同小可,“这位客官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总不可能是本小店的责任吧?”
凤若星看到有人来了,赶紧道:“她受了伤,马上请大夫过来,快!”
老者没有急着去叫大夫,而是把托盘放在桌面上,盯着他,指着他,低声道:“这位客官,请看着本掌柜。本掌柜问你,这位客官的伤可是你做的?你该不会是在本店行凶伤人吧?”
“怎么可能!”凤若星火了,瞪着他道,“没看到我在救人吗?我若是有意伤她,又怎么会救她?”
“本掌柜不信你的话!”掌柜似乎不信,还是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摇晃那根竖起来的食指,声音平缓有节奏,“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这位客官的伤不可能是自己划的,那便只能是你划的了!看你的穿着打扮如此古怪,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本掌柜立刻叫人和报官,将你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