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秋骨寒想都不想就拒绝,“我是随你而来,我不会丢下你独自前行。”
城里有乌牙叉要找她报仇,还有祝家的人隐在暗处虎视眈眈,可以说城里充满了对她的杀机与敌意,她回到城里,无异于一虎进狼窝,他怎么能离开她?
“秋骨寒!”凤惊华上前几步,揪住他的胸口,长发张扬如待战的狮子,“我父亲的事情很重要!比我的安危更重要!你若真想帮我,就赶紧去瑶京,帮我救出父亲!如果你不肯去,只想呆我的身边,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需要这样的你——永远都不需要!”
秋骨寒:“……”
她是说认真的。这是她的意志。
没有人可以说服她和动摇她的意志。
他若是非要拒绝,她一定会将他丢进黑名单,再度无视他,令他这么多天来的努力将化成泡影。
然而,他就这样走了,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又该如何?
“我不会出事!”凤惊华冰冷的道,“在救出我父亲之前,我绝对不会死!你若是如此小看我,那就滚蛋!我不需要一个将我看得如此低的男人!”
秋骨寒道:“我从没有看低你,我只是担心你……”
“那就担心我所担心的人。”凤惊华盯着他,“我担心的人没事,我便没事,你想跟着我,就
一定要明白这条原则!”
秋骨寒沉默。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不就是他想成为她的“自己人”的原因吗?
然而,他终究放不下她。
“秋骨寒,”凤惊华一字一顿的道,“这不是命令,这是请,我请你帮我这个忙。”
秋骨寒心头一震,看着她半晌没反应。
请?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使用这个词。是她第一次请他帮忙。
他若是不帮,会怎么样?
没有答案。因为,他不可能不帮。
四目对视半晌后,他慢慢道:“我知道了,我会在瑶京等你。”
而后他再没说一个字,翻身上马,疾弛而去,在“得得得”的马蹄声中,他很快没有了影儿。
凤惊华收回目光,对祝慈道:“你也休息一下吧。待我大哥醒后,你跟大哥一起回城,我单独跟在后面。我们三个人若是一起回去,太显眼了。”
祝慈点点头:“祝巫一定派了很多人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这次找到我的人是谁,我在明,你在暗,先将他们的底细和实力摸清楚再说。”
凤惊华点点头,坐在哥哥身边,让哥哥靠在自己身上,也闭上眼睛。
山中寂寂,山风习习。
三人皆闭目小寐。
约莫半个时辰后,凤若星醒来,精神好了许多,但腹中又隐隐作疼,全身还是没什么力气。
凤惊华怕他受苦
,立刻让他和祝慈骑马回去。
她没有告诉哥哥中蛊的事情,只说祝慈要回去买东西,让他陪小住回去一趟。
凤若星没有多想,跟着祝慈回城,凤惊华等他们走远以后才跟在他们后面。
此时的岚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成百上千的人更是在全城搜查,寻找绑架城主的凶手。
因为乌牙叉早就醒了过来,派出大批人手,发誓非要找到凶手不可。
岚城没有城墙和城门,只有几条进山、出山的山口,只要守住这几个山口,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凤惊华等人进城倒没有什么难度,但进城以后,她们要如何出山,就成问题了。
不过,在考虑如何出山之前,她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救凤若星。
祝慈与凤若星骑马进城以后,将两匹马交给马棚代为管理,而后在城里到处慢悠悠的逛起来。
祝慈相信,祝家的追兵一定就在她的四周,只要她公开现身,他们就一定会发现她。
只是,她不确定他们何时才会与她联系。
他们没有对她下手,说明他们并不急着取她的性命,他们更想的是控制她、要胁她,逼近她答应他们的条件。
凤若星并不知道形势已经如何严峻。
他进城以后肚子就不疼了,身体一切如故,因此心情也很好,便
又顺便吃了好一番山珍海味。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祝慈也没等到祝家人出现,反倒是被乌牙叉的人反复盘问了多次,这让她意识到城里比她想象中的还危险。
没办法,祝慈只得回到之前住的客栈,分别要了两个房间。
而后,她就坐在房间里等。
等着下蛊的人出现。
一直等到天黑,街头寂寂,放眼望去,只有零星几点灯火。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客官,小的送水果过来。”
祝慈没有动,因为门没有关。
店小二推门而进,把门关上,而后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面上,微笑:“客官请用。”
祝慈看着他:“水果里会不会有毒?”
“怎么会呢?”店小二居然坐下来,拿起竹签,挟起洗切好的西瓜就吃,“您看,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就吃完吧。”祝慈道,“我的朋友病了,我没心情吃。”
“我也许可以帮你的朋友治病。”店小二微笑,“不过,你要支付相应的诊金才行。”
祝慈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对手了,于是问:“那你想要什么?”
店小二一脸无害:“要你最值钱的私人物品。”
祝慈沉默了一下后,道:“给了你之后呢?我的朋友就能活着,我就能活着?”
店小二道:“是。不过,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杀
你害你,但别人,我就不能保证了。”
祝慈道:“你是谁?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目的都有哪些?”
店小二微笑,那张普通的脸也跟普通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杀伤力:“我是祝东,祝巫的徒弟。我这次就带了二十人,不过,正有更多的人赶往这里。祝巫的目的是劫宝杀人,而我的目的只是拿宝走人,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祝慈讶然:“你敢背叛祝巫?”
祝家人都是丧心病狂的巫术爱好者和追求者,对亲情十分淡漠,所以祝巫可以派人追杀她,而她也一样,没把祝巫当父亲,在背后都是直呼祝巫的名字。
不过,她对对自己好的人还是很好的,这点与祝巫又大不一样。
这一次,祝东的出现令她大为意外。
祝东有背叛父亲的心,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祝东真有这个胆量吗?
祝东道:“你若是接受我的交易,我就敢,你若是不接受,我当然就不敢。”
祝慈道:“我跟你不熟,你又连祝巫都敢背叛,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拿了东西之后就背叛我,害我赔了宝贝又赔上两个人的性命?”
祝东作为祝巫的心腹,经常在祝府出入,她当然知道祝东这个人,但她很少呆在府里,与祝东也没有什么来往,因此,她还是第一次正视和面对祝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