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怀中的人那紧紧皱着的柳眉时,墨白便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替她抚平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认真深情。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墨白已经将顾倾城视作自己的全部。
他轻轻的开口,连说话时都带着些许的颤音,“橙儿,你莫要怪我好不好?”
墨白并未将顾倾城送回沉香阁,只是带着她回了自己的望舒阁。
看着躺在床榻上顾倾城的睡颜,墨白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他自是知道顾倾城的身子骨向来是虚弱的,如今他亦是不知道,顾倾城这是因为哭的昏厥,还是睡下了。
此刻的望舒阁外,墨云恭恭敬敬的跪着,一张俊朗的面容上满是自责,他也应该及时的拦下顾倾城才是,那偏院整日关押着的都是被严刑拷打的人,顾倾城这样干净不带一丝杂质的姑娘自然是从未经历过,也从来都没有亲眼瞧过,他也不该这般让顾倾城担惊受怕。
可最后,墨云还是任由顾倾城靠近偏院,并未阻拦。
当墨白看到了门口跪着自罚的墨云,还是唤了一声,“墨云,你现在就去将那杜若寻来。”
得
到墨白新的命令,墨云也知道,自己耽搁不了,他快速的站起身来,紧接着向墨白行了行礼便是踏着轻功离开。
杜若,虽说只是一个与墨相府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江湖人士,但她的医术过人,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也因此被人赠予女华佗的称号。
可谁都不会知道,这杜若,实际上也是墨白的手下。
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墨白救下了出门在外遇险的杜若,为了报答墨白的恩情,杜若初时是想要留在墨白的身边做丫鬟婢女,伺候他一生一世,以此来还清恩情,却不曾想过,那时墨白只是留了她的一个玉佩作为报答之礼,遣了杜若。
可杜若向来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为了能够报答墨白,她也选择了默默的跟随。
前段时日,因边域行军打仗受伤的士兵们过多,杜若便是主动请辞前往边域,替那一群受了伤的将士们救治,而前段时日,边域战胜,战事暂且告一段落,于是杜若便率先回来了。
估摸着时辰,昨日她便已经回到了京城的家中。
杜若正歇在床榻上时,却是突然听到了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
她缓缓的坐起身,又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这段时日她跟着军队在外,倒是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又是哪个没安好心的这般慌张的寻上门来。
她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走上前,刚刚打开门就瞧见了多日不见的墨云。
“墨大哥,怎么会是你啊?”
墨云是墨白身边的贴身侍卫,这一点,杜若自然是明白的,她也顾不得什么疲倦,紧接着露出满脸紧张的表情来,着急忙慌的询问着,“墨大哥,是不是墨相大人出事了,我这就跟着你去瞧一瞧情况。”
正是因为前段时间杜若离京,至今她都不曾知道,墨白已经娶妻,而那妻子还是人中龙凤。
墨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同杜若说是好,毕竟他也知道,自从墨白救下她至今,杜若都是暗地里倾心于墨白的,但因为一直深知彼此身份差距之大的缘故,没有敢妄自菲薄罢了。
瞧着面前已经逐渐远去的女人背影,墨云稍微停顿了片刻,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棘手麻烦的事情,届时还是交给相爷自己去解释吧。
待杜若带着满脸惊慌的
表情进入了墨相府以后,却是发现了几张陌生的婢女的面孔,她微微有些错愕,倒是认为这婢女是跟在墨白身边侍奉着的,可杜若在打量着沉鱼和落雁的同时,她二人也在暗地里打量着杜若。
杜若一身素净的青色襦裙,长发挽起,发间唯独由木簪子束起来,虽说模样算不上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但仔细瞧起来,倒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的,五官也是清秀。
能够如此随意的进出墨相府,想必这女人的身份也是不一般。
沉鱼暗中考量着,望着杜若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探究,不过当杜若直接奔着墨白的望舒阁而去时,她也是不由得紧紧的皱着眉头,难得露出了些许严峻的表情。
或许从一开始沉鱼便是不希望顾倾城同墨白在一起的,但不论怎么来说,墨白好歹是十里红妆将顾倾城娶进门了,墨白现如今也已经成了顾倾城的相公,沉鱼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的女人擅自勾引顾倾城的夫君。
紧接着,沉鱼和落雁便是跟在杜若的身后,一齐向着望舒阁而去。
当杜若看到躺在墨白床榻上的女子时,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彻
底的碎了,从一开始杜若就很清楚自己与墨白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不论怎么来说,墨白那般才华横溢,自然也不会看得上自己这种相貌平平的女人,但如今真正看到墨白身侧出现了其他女人时,杜若试图劝说自己不要多想,也是根本就做不到。
“杜若,你来了,快过来替橙儿瞧一瞧,她这是如何了?”
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墨白回过头去,看到来者是杜若,也顾不得其他,他直接站起身来,退到一旁替杜若留下了给顾倾城诊脉的空间。
橙儿?
听到墨白这般亲昵的称呼躺在床榻上娇俏的姑娘时,杜若只是觉得自己心底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遍布全身,可她也是没有犹豫的走上前去,直接在床榻边坐下来,轻轻的抬起手放置在顾倾城的手腕处,仔仔细细的替她把脉。
“这姑娘的脉搏甚是虚弱,只怕是受了惊吓的。”
杜若诊断完以后,缓缓的站起身,径直走到书桌前写下药方子,之后便是将药方子递给站在自己面前的墨白,瞧见墨白眼底遍布着的关心紧张时,杜若也是知道,自己这是彻底的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