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衣楼中能够做到卖艺不卖身,定是有着过人的本事。
就算顾倾城再怎么愚钝,她也能够看得出来,连翘的举止姿态端庄大方,大可不像是烟花柳巷中,不可登大雅之堂伤风败俗的女子。
“连翘姑娘,敢问你为何会入了青衣楼卖艺啊?就连你的口音,也不太像是京城当地的人吧?”
顾倾城认真起来时,一双杏眸微微闪烁着,粉嫩的樱唇微微抿着,倒是显得整个人都是格外的专注。
对于自己的过往,连翘轻笑了一声,只是只字不提的,“过去的,早就已经过去了,姑娘又为何要问起此事来?再者说,连翘在青衣楼过得很好,妈妈待我也是极好的,我们这些遭难入了青衣楼姐妹们能够在一起共度余生,已然是最值得庆幸之事了。”
虽说顾倾城感觉到连翘有些不同常人,但她也记得自己此次前来青衣楼的目的,她凑上前一些,直接伸出一双小手去握着连翘的手,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满脸期盼的目光望着她,“连翘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离开青衣楼一日,我有个朋友不久即将过生辰,我也想给他
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
瞧着连翘并无恶意,顾倾城倒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
了解了始终,连翘自然是没有拒绝,再者说,她见顾倾城这般模样,也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一直流落在外至今未归的妹妹。
“既然姑娘是想要送朋友生辰礼,那么连翘自然是不可推脱的。”
一番谈论之后,顾倾城在连翘的注视下缓缓的下了楼,她未曾想过,墨白竟是会一直站在楼梯口等待着自己的。
尚未等顾倾城开口说些什么,墨白便是抬起一双带着丝丝怒意的眼眸望着满脸笑意的顾倾城,他的眉头紧皱,瞧见顾倾城不紧不慢的从二楼走下来,一张脸便是逐渐的阴沉下来了。
二楼的连翘自然是被墨白看在眼里的,他倒是没有想过,顾倾城这么一张娇俏的小脸,换了一身男装之后竟然也能够吸引了其他女人的目光。
对上墨白满是怒意的眼眸,顾倾城却是露出些许的笑容来,在倒数第二个台阶上停下脚步,紧接着冲墨白眨巴着眼睛,与他平视,略显几分俏皮,“不好意思,是在下不厚道,让白公子久等了。”
见
二楼的姑娘转身离去,墨白的脸色才是微微好转,可一想到一尘不染的顾倾城进了这满是烟花柳巷女子的烟尘之地时,他心中仍旧是有些不快的,但他回想起来这是自己主动答应顾倾城的要求时,又是不由得懊恼不已。
或许顾倾城与墨白停在一起不过是说上了几句话,落入旁人的眼中,便是他二人正在调情逗趣的。
不论旁人是如何评价,墨白都将其他人视作空气,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牵着顾倾城的手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顾倾城向来是单纯无忧无虑的,墨白也不希望她被这地方的风气沾染。
但墨白领着顾倾城一起离开的时候,还是听到了身侧那几个姑娘之间议论纷纷的话。
“以我之见,就是白衣俊朗少年去偷了腥,这玄衣男子心中不快,着急带他回去好好的惩办呢。”
“霓裳,没想到你竟是这么聪慧,不过往日怎么不见你……”
那些姑娘最后说了什么,顾倾城听得并不真切,她如今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来自墨白身上的满腔怒意,以及手腕处传来的微微刺痛。
远离了青衣楼以后,墨白才
是将顾倾城的手松开,他也逐渐的恢复了冷静,自己一个人反省着刚刚对顾倾城做出来有些蛮横无理的举止。
顾倾城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双眼眸中好似被一层薄薄的水雾沾染,好似下一秒眼泪便是会落下来。
她轻轻的拉开手腕处的衣袖,借着皎洁的月光,她便是看到了白嫩嫩的手腕上一道明显的勒痕,她瘪了瘪嘴巴,还是将手递到墨白跟前去,露出满脸的委屈来,“墨白,你弄疼我了。”
每每见到顾倾城这副惹人怜爱的小模样时,墨白便是会忍不住的想要怜惜于她,但想到在青衣楼顾倾城一个人贸然做出的举动时,他仍旧是板着一张脸的,好似不为动容。
见此,顾倾城倒是越发的觉得委屈了,她向前走了几步,立即与墨白拉近了距离,“墨白,我疼。”
就算墨白再怎么生气,如今这关头,他心中的怒火又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还是低下头瞧着顾倾城的手腕,见其高高红肿起来的一片,又是升起些许懊恼的情绪来,他本不该这般吃醋生气的,不然也不会伤到顾倾城,
可一想到顾倾城同其他人笑得娇媚时,墨白便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除却懊恼后悔,墨白便是小心翼翼的捧着顾倾城的手,轻轻的凑近了一些,吹了吹,又是好脾气的开口询问着,“倾城,你现在感觉还疼吗?”
疼自然是疼的,但不知为何,顾倾城竟是突然想到了在青衣楼内时,那群姑娘们调笑说出的话。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是胆大妄为的伸出食指挑起墨白的下巴,紧接着露出满脸调戏的笑容,站在高他几层的台阶上开口,倒是像极了京城中纨绔子弟调戏好人家女儿的模样,“公子可是有断袖之癖,不然怎么会如此关心在下。”
断袖之癖?
从顾倾城的口中听到这些,墨白微微眯了眯自己的眼眸,瞧着她的目光中还是带着些许霸道至极的占有欲,他直接向前走着,直到将顾倾城逼到一个角落里面,动弹不得,他缓缓的靠近,伸出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外一只手则是将顾倾城圈在怀中,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喑哑暗沉,眉眼中依旧是满满的认真,“如若那人是你的话,就算我成为了断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