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兰清平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呆滞。
然后跌坐地上,那掐着苏诗滢脖子的手松开了,自言自语着,“死了?怎么就死了呢?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死了呢?你不回答我,那我怎么找到答案呢?”
“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他抬头朝着兰庸望去,不再似之前那般充满了怒意与不甘,反而是一脸的困惑与茫然,还有无辜,“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儿子?我到底是谁?”
看着这个样子的兰清平,兰庸只觉得心疼又无奈。
“清平啊,你是我的儿子啊!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他一脸认真的说道,语气是透着轻哄的。
“我是你的儿子?”兰清平直直的看着他,眉头拧成一团,“那你是谁?你是先帝?不对!都说了是先帝,那就已经死了!”
“清平……”
“我想起来了,”兰清平打断他的话,一脸激动的样子,“你是兰庸!对,兰庸!”
他似乎又一下清醒了,那无辜的眼眸里瞬间又蓄起了一抹怒意,“腾”的一下站起,恶狠狠的瞪着兰庸,“兰庸,你这个老百匹夫!竟然敢说本王是你的儿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看你
根本就是在找死!”
说完,一个狠厉的掌风朝着兰庸袭去。
兰庸被他一掌打飞,重重的摔在墙上,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本就年纪大了,之前在乾清殿院子里时,已经被兰清平打过了。此刻又是一掌,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散了。
“噗!”兰庸吐出一大口血来,脸色一片惨白无血色,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偏偏兰清平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的意思。
又是一袭隔空朝着他挥去。
他就像是杀红了眼,大有一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样子。
终于,兰庸也不会说话了,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打死了。
而兰清平还没有泄愤的意思,走至苏诗滢的身边,将她提起,朝着墙壁狠狠的扔去。
……
沈之楠与乔忆苓的婚礼进行的很顺利,中途全员去了一趟皇宫看了一出好戏后又回了沈宅。
宾客们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就是招待的很热情到位。就像是那一出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至于慕容傲天,亦是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这可谓是给了沈之楠与乔忆苓莫大的面子。
新人送入洞房了,宴席却还在热闹中。
一个伛
偻的身影俏俏的潜进,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帮着收拾桌席上撤下来的菜渣菜水,然后将盘子装好,有些吃力的推去后厨,又默默的洗着盘子。
她的手背上有好几个伤疤,看上去有些恐怖。像是被刀划出来,没有及时治好。
穿着很旧的衣服,头上也包着头巾。
“快点洗啊,盘子都不够用了!”有厨子催促着。
“知道了。”她低声的应着,声音是破破沉沉的。
洗好一叠盘子,巍巍颤颤的,小心翼翼的拿去给厨子。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在府里见过你?”厨子接过盘子,直直的看着她冷声问。
她不敢抬头,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不是府里的。求你别去告诉府上老爷。我家里实在是困难的很,我只能来后厨这种地方洗洗碗赚点钱。求求你,别赶我走行吗?”
“我没有病,我就是脸上手上都是伤疤,也不敢去吓着人。就只能在这种人少的地方干点活。我不怕脏,也不怕累的。大哥,我求求你了,就给我一个机会行吗?你看,我洗的碗不是挺好的吗?”
她不敢抬头,只是把自己的双手抬能厨子看,“我真的没有病,就是
手上和脸上还有身都有疤。我也总不能一直靠着家里人养的。”
厨子看着她手上的疤,也实在是可怜她。
轻叹一声,“算了,算了。你就在这里洗碗,千万别去有客人的地方。大家都有难处,我不为难你。你把事情做好就行了。工钱不会少你的。”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她连连道谢,不小心抬头之际把包着脸的头巾给落下了,然后她那一张纵横交错,全都是伤疤的脸就这么露出。
吓得那厨子连退好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而她赶紧把头巾重新戴好,然后去洗碗。
“大哥,都洗好了。我再去看看有没有撤下来的。”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头埋得低低的,然后离开。
那一张脸实在是太恐怖了,哪里称得上是一张脸了啊!除了眼睛,鼻子,嘴巴之外,真是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伤成那样的。
厨子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她的背影看一眼,没再说什么。
百里紫鸾伛偻着身子走着,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沆沆洼洼全都是疤痕。
之前那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啊,早就没有了。如今的这一张脸,连她
自己看了都会做噩梦。
可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把自己毁了。她就没有活路。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她把自己的脸毁的彻底,就连手也没有放过。如此,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闲安侯府的大小姐百里紫鸾了。
就像今天,她不是就轻轻松松的进来了吗?还让所有的人都可怜同情她,没有将她赶出去吗?
沈若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会让你百倍千倍的把我所受过的苦一一还给我的!
你想跟晋王爷在一起啊,这辈子都别想了。
兰清平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这么不经打。连沈若翘的手都没摸着,就死透了。
所有的人都是废物,一个一个都帮不到她。既然如此,那她就自己靠自己!
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别人都靠不住!
百里紫鸾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诡笑,迈步朝着沈若翘的院子走去。
还没到沈若翘的院子,远远的便是看到沈若翘与慕容煜站着,两人浅笑相视,柔情脉脉。
百里紫鸾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
不动声色的朝着那边走去,握住衣袖里的一包粉药。
“沈若翘,你拿命来!”
“若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