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冷南风下令集合,墨不凡昨晚吃瘪,得做好反扑的准备。
虽然从鬼老和孩子们得讲诉里得知他们挑战的几率不大,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死人丢粮再加上丢虎符,难保墨不凡会狗急跳墙。
士兵们没有一个迟到退缩的,阵营整齐,旌旗猎猎,一个个兴奋地挺着胸脯,是鬼老那几个人给了他们勇气。
整整一天,南靖那边都没有动静。
不是墨不凡不想出兵,昨晚他就写好了战书,打算今日挥军北下,直奔南越攻城略地,可是打开装虎符的盒子才发现,虎符丢了。
没有虎符,将军的战书就是一张废纸,哪怕是他亲笔所写,皇上和众将士也会以为将军出了问题。
战场之上,认识皇帝和将军的普通士兵并不多,虎符是他们执行军令的唯一信物。
而且,若是被皇上知道他虎符丢了,降职惩罚定是逃不掉的。
墨不凡并不怕南靖皇帝,他是丢不起那个人,两军阵前将军丢虎符,和丢了脑袋,丢了阵地没什么区别。
就算南靖皇不敢降罪,他自己也得自请以谢罪。
回想了半天,昨晚混战中他没看到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林九歌,一个是苏北辰。
他只顾着关注鬼老头等人,离
开帐篷去粮仓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那两人其中一个钻了空子,潜进营帐将他的虎符偷走了。
墨不凡犹豫不决,退兵不甘心,这么多人已经到难越边境了灰溜溜回去会被人笑话。
打吧,虎符没了,军令没法下,而且军粮没了,锅灶丢的丢,被捣烂的捣烂,士兵们被那几个王八蛋折腾了一宿,到现在还没吃上早饭。
甚至他自己也已经饥肠辘辘。
墨王爷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瘪。
偏这时贴身伺候的小卒给他端来一碗茶水“王爷,军粮一粒不剩,实在没什么吃的,您先喝碗水解解渴,容小的再想办法找些吃的过来。”
墨不凡看见茶水感觉自己确实口干舌燥,刚把茶水送到嘴边,外面飞来一粒石子,将茶碗击破,一碗水全都洒到了身上。
他吓了一跳刚要发火,就见剑影大步流星走进来“将军,水里有毒,那条河里被人下毒了,外面将士有很多已经中毒,军医正在给他们救治。”
墨不凡扔下茶碗,赶紧去各个营帐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士兵们抱着肚子满脸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昨晚死的那些士兵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在又有人中毒,整个军营被恐怖的气息笼罩,人心
惶惶。
这种情况还打个屁的仗,埋死人都埋不过来。
待问过军医,得知士兵们所中之毒并无解药的时候,墨不凡气得牙差点咬碎了。
没吃的还好将就,饿个两三天不至于要人命,这么热的天气一动一身汗,没有水喝人和牲畜肯定坚持不了。
仗是不能打了,虎符他得想办法拿回来。
又是一日过去,眼看着将士们精神萎靡下去,嘴唇干裂脱皮,守着哗哗流淌的河水就是不敢喝上一口,墨不凡急了,给冷南风写了封信,让人送到南越军营,要跟他好好谈谈。
冷南风接了信,就知道墨不凡撑不下去了,否则以他的性子就算孤注一掷过来南越抢水抢粮,也不会提出和谈。
他那边主动提出和谈,南越便掌握了主动权。
到了约定的时辰,冷南风单人单骑来到上次和墨不凡见面的位置,彼时墨不凡已经等了两刻钟,战马不停在原地绕圈,蹄子扒着脚下的土,呼呼喷着热气,一看就已经焦躁难耐。
“墨王爷,又见面了。”冷南风不卑不亢抱拳“两日之期已到,本将查遍军中将士,并无你要的那几个人。
至于你抓的那些人,想砍头就砍了吧,我实在无能为力。”
墨不凡端坐马上,
铠甲被阳光照射反射着耀眼光芒,那双锐利的眼睛恨不得变成两柄利剑,将冷南风射穿。
“呔!冷南风你个卑鄙小人!有种明刀明枪和本王站上一场,背后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冷南风冷哼“墨王爷此言差矣,本将一直呆在军营并未出去,怎么就提到背后下手了?
本将此次前来不过是履行两日前的承诺,跟王爷有个交代,南靖叛徒并未在我南越军中,还请王爷去别处再看看吧。”
顿了下,冷南风从怀里掏出那枚虎符高高举在手里“墨王爷,昨晚我南越士兵巡逻的时候,倒是捡到这个东西,他们吵嚷着要熔了打成夜壶,被我要了下来。
不知墨王爷可识得此物?”
墨不凡看见自己那枚虎符额头突突跳个不停,恨不得立刻对冷南风动手,可是看看冷南风背后那列队整齐的士兵,没敢贸然出手。
若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边病歪歪的士兵毫无反抗能力,只有伸颈待斩的份,作为一军主帅,他不能不顾士兵们死活。
“王爷不要就罢了,我这就拿回去……”冷南风作势欲走。
“站住!”墨不凡终于耐不住性子“冷南风,这次算我墨不凡输了。”墨不凡死死攥着手里缰绳,心都在
滴血。
他活这么大,从来没跟人低过头,今天为了面子为了那枚虎符,居然跟冷南风说软话,“事已至此,你我二人也不用再绕弯,你将虎符还给我,那几个人的事我不再追究。
我带兵撤退,若日后再有兵戎相见之日,你我各凭本事,明刀明枪就算输了,本王服你。”
言下之意,他输的口服心不服。
冷南风也不在乎,他要的就是南靖撤兵,服不服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两国的仇早已经结下了,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墨王爷不愧是南靖最受拥戴的王爷,能屈能伸,在下佩服!
既如此虎符就还给你,日后若有对战之日我冷南风决不退缩。”
冷南风将虎符扔给墨不凡,墨不凡接了虎符朝南越方向看了一眼“冷将军,本王没猜错的话,那几个人在你军中吧?”
“本帅不知王爷说的是谁,不过我倒有个问题问王爷,日前王爷杀的那些人,真是南越百姓?”
二人皆从对方的目光里寻到答案。
一触即发的战事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当日南靖便撤兵而去,走得极快。
冷南风派人去对方驻扎的营地看过,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就那么暴晒在太阳下,那场景宛如刚刚经历了一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