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祠堂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家主您是否现在就过去?”
门外,十方城掌管祖宗家法的宗老孟迁,站在孟无情的书房外,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宗祠管事。
原来刚刚孟天虚不止训斥了孟无情,还让孟无情道祖宗面前亲自忏悔。
这不,掌管宗祠事务的孟迁,带着两名管事亲自过来恭迎孟无情这个家主前往宗祠受罚嘛。
“家主?您在吗?”
倒在地上的孟无情突地睁开双眼,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打量了一下四周。
随即,他的眼里迸射出异样的光芒,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孟迁的声音。
“家主?老家主让孟迁亲自接您去宗祠跪经,如果您在里面的话不知能否回一句话?”
孟无情站起身,听着外面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眼底里快速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抬步走向门口,双手打开书房的门,正好对上了孟迁那双睿智的双眼。
孟无情的视线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孟迁,见他神采奕奕,气色绝佳,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那就有劳长老了。”孟无情说完,抬手一伸,示意孟迁前头带路。
孟迁本想着让孟无情先走,自己跟在后面,可是孟无情的举动又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无所适从。
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在前方,让两名管事跟在最后,就这样一行四人朝着十方城最北边的一处幽静所在行去。
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才走到宗祠所在的族楼。
族楼占地极广,除了
安置祖宗牌位的九层主楼外,还有两个六层的副楼拱卫在主楼两侧。
孟迁一路在前方带路,直到主楼楼下方才转身,“家主,一楼戒律堂已经准备妥当,家主自行进入即可。”
说着恭敬的侧身一步,让开了通往主楼台阶的道路,孟无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诡笑,倒也没有吱声就那么走入了楼内。
守在主楼入口处的十方卫们,在孟无情进入后立即在外面关上了主动一层的大门。
直到这一刻,孟迁才抬起袖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今日的家主,让他觉得十分古怪,身上总是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异感。
他一路走在前方,总觉得自己被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盯上,那种感觉让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麻烦。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后,孟迁扭头往回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他抬眼看了看四周,除了守卫在这里的十方卫外,不见一个族人……
倏地,孟迁瞳孔大张,跟他前去迎接家主的那两个管事呢?!
孟迁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疯狂跳动,他来不及多想,撩起衣摆朝着来路急赶。
直到他走到一处隐蔽的竹林,这里是主院那边通往族楼的必经之地,也是整个十方城内最清幽之所。
孟迁的脚步逐渐放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来到这里,他的心跳越发加快。
而他的脚步却反
而越来越慢,眼神也开始在小径两旁不时地扫过,才刚踏过一块青石板,拐过几颗粗大的竹子时,孟迁的脚步猛地一顿。
随后,他身体猛地一僵,视线仿佛定格了似得看着前方不远的竹林深处,一具干瘪的尸体躺在那里。
虽然全身精血尽失,但是那双大睁的瞳孔,告诉着世人,他死前是遭遇了极大的恐怖。
而孟迁的视线开始往下移,直到在尸体的腰间,看见那块刻着族楼的身份铭牌和那一身族楼管事的服饰时,才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可是,明明半个时辰前,人还跟在自己的身后,只是随他去了一趟主院……
想到这,孟迁突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哆嗦着身子,想要上前可是想了想他又退了回来。
不对,随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一个人呢,那个人呢?!
孟迁快速的退回小径,然后继续往前赶,果不其然,就在距离刚刚那具尸体不到二十丈远的地方,又一具干尸出现。
腰间同样有一块族楼的令牌,孟迁大惊失色,是谁?!到底是谁,竟敢在十方城内作恶?!
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孟迁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孟无情那张笑脸,嘶……一股寒气直窜头顶,孟迁突然扭头朝着族楼快速跑去。
与此同时,族楼内,守在主楼外的两名十方卫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喊他们。
“谁在外面?进来一个替本家主研磨。”
两名十方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长相略有些秀气的那个,把手里的佩刀交给同
伴,自己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门外面的同伴眼中带着一丝羡慕,不过谁让自己出身低贱,从来没有侍弄过文墨了。
唉!
剩下那名十方卫刚刚嗟叹自己命不如人,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喝,“让你研磨没让你动这些,去!到那边跪着去!”
接着就是噗通一声,好像一个重物被人踢开的声音,这让外面的十方卫脸色骤变。
连忙缩着脑袋不敢再有半点埋怨之色,同时希望里面前往别再让他也进去研磨了。
然而,命运好像没有听见他的祈祷,就听见里面再次传来了孟无情的声音。
“还有谁在外面,进来!”
外面那名十方卫脸色一白,不过还是听话的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放在外面,然后乖乖的推开了大门。
就在大门合上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孟迁脸色惨白的重新返回族楼外,当他看见守着主楼大门外的两个十方卫已经不见了人影时,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连连摇着头,眼底里全都是难以置信与挣扎,一步步接近主楼大门。
等他来到大门前看见放在外面的两把佩刀时,身子猛地一晃,接着,他的脸上突然升起一抹震怒。
接着,他一把推开主楼的大门,“家主!”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祖宗牌位前点燃的一盏盏长明灯,摇曳着火光,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光影。
“家主?”孟迁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桌,还有根本没有翻动过的家规与佛经,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让他开始后退。
然
而,“砰!”敞开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大风关上,孟迁猛地回头,谁知这一看却惊掉了他的三魂七魄。
“啊!”
就见年轻了不止十岁的孟无情,嘴角噙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正一脸狞笑着看着孟迁。
“长老在怕什么?”一边说着,孟无情一边向前踏了一步。
不止如此,他的声音似是比之前也多了一份让人头皮发麻的威压,仿佛天生具有的上位者气息。
“你?!你不是家主!你不是孟无情!说,你到底是……噗!”话尚未说完,孟迁瞳孔大张,接着一大口鲜血喷出。
他缓缓的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里,一只鲜血淋漓的大手,正抓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缓缓的往外抽离。
在他闭上双眼的最后那一刻,他惊恐的看见,自己的心脏被送入了一张血盆大口。
砰!孟迁倒地,死不瞑目。
他不该回来的,他应该第一时间通知老家主的!
“唉!虽是肉体凡胎,但聊胜于无。”
只是没了司空青离那具圣体,从今以后他就要靠着不断吸食人类的精元续命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早晚有一日,也能彻底耗死真巫那个万恶的老妖婆!他需要血,他需要大量的血!
说话间,孟无情,不,应该说是已经换了一副身体的帝江,他朝着十方城内某处小院看去。
那里,有这座城里功力最高的两个人。
想到这,帝江擦了擦染血的嘴角,抬步推开了大门,然后身子一纵,消失在族楼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