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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懵圈儿的俩人去挂了妇科,检查完成,医生问景艳:“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景艳皱了皱眉,艰难的想了想:“医生,我的月事一直不太准,再加上这段时间我的精神也不太好总是犯困嗜睡,真的不记得是啥时候来的了。”

    医生看着她有些一言难尽,又看向何志军:“你是她丈夫,妻子迷糊你也不上心?”

    何志军还没反应过来,景艳就接过话头解释:“医生,我丈夫在上大学,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一趟,我月事这事儿他要是清楚才奇怪不是吗。”

    医生哦了一声,也没再责问,直接说:“你怀孕了,你自己不记得月事时间我这边也不好估算,要是你信中医,可以去走廊尽头的那个医生办公室找秦医生把把脉,他应该能把的出来月份,

    至少大致月份没问题,这样我们更容易确认你生育的时间,到时候可以在那段时间来住院,总比发作了再过来安全的多。”

    何志军自然是要看看中医的,他上学,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预产期估算的准确与否那可关系着两条命,哪能不重视,跟医生道了谢就牵着景艳去找秦医生,现在大环境刚有所缓解,很多人还是对中医保持着观望状态,所以秦医生办公室并没有病人,冷清的很。

    在敞开的门上敲了敲,正在抱着一本医书看的人抬起了头,跟想象中的老中医不一样,秦医生看样子不过三四十岁,若是换了长衫更像文人学者,书卷气息浓厚,

    景艳这回知道为啥这边的病人少的可怜了,大家都认为中医是要经过时间的凝练的,学中医的更是如此,过于年轻的中医对于大众来说医术一般精通不到哪里,给出的诊断更是文绉绉,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而西医相对来说门槛低,又见效快,难怪这里如此冷清,不过小夫妻并不在意这里人少,人少还不用排队,挺好。

    俩人进了门,景艳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何志军把之前医生开的诊断递给秦医生:“医生,我妻子今天做鱼的时候干呕的厉害,我们来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怀孕了,可是不能确认具体时间,那个医生建议我们来找你把个脉,看看孩子几个月了。”

    秦医生放下手里的医书,指了指桌子上的脉枕:“右手放过来。”

    景艳把右手放在脉枕上,秦医生四指搭脉,静默了一会儿:“按照脉象,应该不到两个月,现在是四月中旬,那就应该在二月中下旬怀上的,具体日期你们如果确认不了,那可以按照二月二十日来做估算,前后差不了几天。”

    何志军算了下时间,道:“那就应该是二月底了,我们家二月底翻修了房子后入住,三月初我就开学了,那就是那两天的事儿,医生,这孩子状况可还好,月份浅,这段时间我媳妇儿身边也没人照顾,会不会有啥影响?”

    秦医生看他这么激动也算是理解:“这是你们第一个孩子?”

    何志军点头,“医生,怀孕期间有啥要注意的?我们多久回来复查一次?”

    景艳看他过于激动,拽住他的手,温声道:“你别急,咱们慢慢问,这怀孕本就是我们计划之中的,不至于这样。”

    秦医生笑道:“第一次当爸爸,情绪激动是正常的,不过作为妈妈,你这心态还是不错的。”

    景艳笑笑,她上一世当过一次妈妈,虽说那次知道自己怀孕还是三个多月的时候,所以对于孕早期自己是没啥概念,但是生产啥的自己也算是有经验,自是淡定。

    “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小男孩儿,我抱着他上炕,还给他系鞋带,当时只觉得是个比较有印象的梦罢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胎梦。”

    秦医生笑笑:“男孩女孩我把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正常的生活不成问题,你身体湿气比较重,后面需要排湿,不过也算不得太大问题。

    回头家里备些艾草,有时间或是腿不舒服可以用艾草煮水泡脚,不过也不要太过频繁,一周两三次就足够,水温不要太热,自己感觉微微烫脚即可,太温起不到作用,太烫也会对身体有负担,以你自己感受为准。”

    何志军连连答应,拿出随身的小本子一本正经的记着,秦医生看他上心,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针对于饮食、休息之类的,也说了不需要太过小心,不过还是建议两三个月回来复查一次,看看孩子发育状况。

    看过了病,俩人跟医生连连道谢,出了医院大门,何志军终于压不住心里的雀跃,抱起她就要转圈,给景艳吓得拍打了他好几下这才被放下来,看着他笑傻了的样子,景艳也忍不住笑了,原来,丈夫对于孩子的期待是这样的,虽然有些傻但她看着却觉得开心。

    “你希望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景艳到底是没忍住问出这句话。

    何志军把她揽在怀里,拥着她往公车站走,随意的回答:“男孩女孩都好啊,都说女儿像爸男孩儿像妈,咱俩长得都不磕碜,不管男女都会是漂亮的孩子。”

    景艳没好气的拍他一下:“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想问的是咱爸妈喜欢孙子还是孙女。”

    “咱家不重男轻女,你看妈是生了我跟我哥,但我跟你说,妈有点儿重女轻男,当初有了大哥之后想着我能是个女孩儿,等生下来又是个小子,她都懒得带我,我小时候不是我哥带我就是我爸,我妈照顾我那就全凭心情了,都说老幺受宠,我只记得我是挨打最多的那个。”何志军吐槽亲妈。

    “那你为啥挨打?”景艳的好奇心被他勾了出来。

    何志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时候皮,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拽女孩子的辫子,把女孩子弄哭了我就觉得可开心了,有些家长就会找我妈告状,我回家就会挨打。”

    “咋不找爸呢,要是爸打人不是更疼?”

    “因为找爸告状,爸爸会笑着说男孩子皮实点儿好,爬树啥的不至于大惊小怪,至于拽女孩子的辫子,爸都是给小姑娘买一斤糖块哄哄,回来口头教育我下也就过去了,所以左邻右舍想告我状的都是直接找我妈,因为我妈是真打啊。”何志军现在想想他妈的鸡毛掸子还是心有余悸。

    “那按照你小时候的做法,你应该是那种四处撩骚的孩子,那么小就知道欺负小姑娘,怎么年纪大了反而看不出来当年的恶劣性格了,是改了还是隐藏了?”景艳怀疑的眼神给到他。

    公车来了,何志军扶着她上了车,找到位置坐下后,把景艳往怀里揽了下,让她靠的舒服些后才回答:

    “也不能说是改还是隐藏,反正后来长大了,我长得也不差,还是有小女孩要跟我一起玩儿的,不过她们太娇气了,爬树上不去,满街跑也跟不上,只会哥哥哥哥的叫,听着吵死了,我就不喜欢带她们玩儿。

    等到上学了,除了学校的功课,我爸我妈还会额外给我布置课业,奶奶和爷爷那时候也会教我一些其他的知识,后来忙的连玩儿都没时间,哪有心情想那么多。

    等到到了叛逆的年纪,还没等我作妖,运动就来了,爷爷奶奶被迫住进疗养院避难,那时候形势很紧张,我好像一夕时间就长大了。

    我十九岁高中刚毕业,就被我爸给丢进了部队,可是我承受不住部队的训练,太苦了,好在当初在学校我的成绩不错,部队成立建设军团要去各地支援,我就被选了进去,逃离了每天拉练的命运,再后来就遇到了你。”

    景艳挑挑眉:“对哦,我一直想问你,你啥时候看上我的?是我太招人眼还是你想找对象正巧遇到了我?”

    何志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不是,我第一见到你的时候是我们刚到锦市驻扎好,那天我们几个人一起去食堂打饭,你和你朋友应该也是第一天上工,我还记得你负责的是鸡肉炖土豆,

    给我打了一勺,我跟你抱怨了句鸡肉就两块儿,你怼我,说两块已经不少了,土豆才是主菜的样子,眼睛亮亮的,还是笑着说的,虽是怼人的话,可我就是不生气,看着你还觉得好看,

    就,就稍微上了上心,每次打菜都会说句多了少了的,你有时候理我一句,有时候不吭声,反正我只要跟你说句话就能开心好一会儿,还是我们营长看我这样,说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才有了后面他想着帮忙牵线的事儿,再后来你不就都知道了嘛。”

    景艳一整个震惊,前世今生,她一直对此没啥印象,也确实,当兵的那么多,每天都有三四百人来打菜,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人,连自己怼人她都没印象,不过她是明白了,这典型的见色起意,当然,她确实有几分姿色,虽然不多。

    何志军看她的样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别告诉我,你对我说的这些完全没印象?”

    景艳无辜的看着他,不说话,这让她咋说?何志军盯了她一会儿,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对这些都没印象咋同意嫁给我的,还那么大胆的跟着我往北大荒跑。”

    “你是当兵的啊,最起码的承诺我觉得应该是可以信任的,而且你长得好,身材也好,我这个人比较好颜色,而且咱们见面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尊重,你父母也好相处,综合下来,为啥不答应?”景艳认真的回答他。

    “那现在,你,喜欢我吗?”何志军终于问出了一直以来压在心里的问题。

    景艳都不需要犹豫,直截了当的点头:“当然喜欢你啊,可喜欢可喜欢了,要不然我才不会愿意给你生孩子,你也知道在北大荒我不愿意怀孕,其实并不是我觉得自己一个人怀孕生子辛苦,而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承载我的后半生,直到咱们婚后一年多,日久见人心,我对你信任的时候就是把心交给你的时候,这,你相信吗?”

    何志军都不假思索,连连点头:“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景艳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何志军过了激动时刻,脑子这才回归:“景艳,等会儿咱俩先去邮局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怀孕的喜事儿后再回家吧,你中午都没吃啥,晚上我好好给你做顿好吃的。”

    景艳点头同意:“行啊,我回去先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就等你的大餐了,对了,前段时间我把我四姐给我的种子种进了园子,

    不过还剩下不少种子,种子放久了会影响出芽率,你要不要顺便问问妈跟大嫂,看她们要不要种些?不过我看咱妈家的院子都是花,好像没见着菜地。”

    何志军对这些也不清楚,“等会儿我一起问问,那些花花草草的除了好看还能干啥,还不如种菜实在。”

    景艳……“你一直是这样务实的吗?”

    何志军老实的摇摇头:“以前觉得妈喜欢侍弄花花草草很有情调,当年也想找妈那样的媳妇儿,不过跟你过起日子来觉得菜园子可比花园更实用,想吃啥随时能摘,多方便,嗯,还省钱。”

    景艳……原来不是人家原本就务实,这是被自己这个小市民给影响了。

    公车到站,何志军护着景艳下了车,顺手又牵着她的手直奔邮局,何志军给他妈妈的医院打了电话,说了景艳有孕的事情,崔红茹很开心,

    “哎呦,你还要上学,景艳一个人在家会不会不方便,要不你把她送回来呢,在这边我早些下班,给她做饭。”

    何志军连忙制止:“妈,她跟你们住更不方便,现在是孕早期,她一个人在家也还好,以后我每周都回家陪她照顾她,我就是开心告诉你一声,明天我再去疗养院把这事儿告诉奶奶,让她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