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君炎珩不日就来到承国的消息,陆晚晴是后面几天才知道的。
冷风消息传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炼药,这几日确实有些累坏,没什么精力顾得上金国的事情。
她跟自己所想的一样,精力有限,后面的这些药,必须要优先给皇后,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君炎珩便是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跟墩墩在承国的安全。
墩墩自从上次在皇宫被吓到后,后面发了低烧,连续三天都没有退烧的迹象,后来陆晚晴不得不给它用针灸灌药强行治疗,这才好了一些。
原本长得可可爱爱,病了一场之后消瘦不少,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精神,整日就让弱弱在陆晚晴的身边。
倒也乖巧,不吵不闹待在安全的位置上。
以前捣蛋,如今安静了,当妈的还是不放心,干活都没心思,抱着墩墩小声哄起来。
“先前娘亲与你说了,上次给你打针也是迫不得已,你难道真的生了娘亲的气吗?”
墩墩不说话,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你要与娘亲说你的心情,如此娘亲才会懂,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是最亲近的人,不应当藏
着自己的情绪的。”
或许这段话对墩墩来说有些难以理解,可也是明白娘亲在说什么的。
先前他偷偷给娘亲做药的时候,母子二人就已经把很多事情都说开了。
如今身边只有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便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若是有些委屈不高兴让自己难受的坏情绪,一定要说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思想难以碰撞,陆晚晴知道墩墩是聪明小孩,现在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恣意快活一些。
至少,比她要快活一些。
与自己的母亲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墩墩也不过难受了一会儿,感觉到关心才慢慢抬起头来,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喜欢。”
“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娘亲跪下来……”
虽说在承国长大,可墩墩也没有跪下来过,陆晚晴是他的母亲,他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看娘亲的动作。
舅舅是九皇子,身份尊贵,旁人看到总是要下跪的,可母亲不会。
二人没有一起见过皇后,皇后的身边,大部分人也只是行礼,没有严重到下跪的地步。
那天看到陆晚晴下跪之后还要护着自己,墩墩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母亲。
为何要下跪?
那必然是很严重的事情才需要下跪,小孩子想不到那么长远,可也有自己的思维,觉得是发生了大事。
论起最严重的事情,那便是自己的病。
小时候看到陆晚晴因为自己难受到偷偷抹泪,墩墩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这一次,也是因为自己的病吗?
他不由得会再这样去想,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
小孩子心思单纯,相反单一,如今倒是有了心病,便是退了烧,心中还有了郁结。
倒也是极限了,被陆晚晴一问,委委屈屈开口,觉得都是自己惹事才会如此的。
只是没想到,陆晚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温柔揉了揉墩墩的脑袋,浅浅的笑了笑。
“为何这般想?墩墩是母亲的开心果,若是你这般难受,母亲又怎么能够开心呢?”
“可是墩墩会生病……”
“谁都会生病,娘亲是医师,日后一定会治好墩墩,你这是不相亲娘亲?”
“那皇后娘娘那里,是不是要娘亲做点什么……”
小孩子害怕自己说错话,抬起漆黑的眼珠子往上看,露出几分担忧的模样。
这几天便是因为担心这个才难受,难受到生了病,到
现在病都没有好起来。
如此便也说通了,陆晚晴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啦,这件事不关乎你的事情,皇后与母亲是因为另外别的事,墩墩本来就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怎么可能惹祸了呢?”
说到这个,陆晚晴立刻变脸,佯装生气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不过,日后不许因为这些事情让自己身体变得不好,母亲真的很担心,你可是明白了?”
不仅担心,甚至还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孩子。
现在说开了人也放心一些,看着眼前的墩墩,试图把他的心结解开,“若是看到你这般病恹恹的,母亲才会担心难过,觉得自己身为母亲没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心中愧疚呢。”
小孩子聪明,说这些必然能听懂,这会儿重重点头,倒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陆晚晴把先前墩墩最喜欢的医书拿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你且先看看这些,不过小孩子应当更喜欢看小人书才对,待到之后我让岁翎蔚去寻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看的连环画……”
“什么是连环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承国有没有。”
“那金国有吗?”
“也不是……到时候
再说吧,这会儿母亲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
陆晚晴说到这个就有些心虚,语气都变了。
这些东西都是她听说过的,实际上根本没见过,倒也不知道这个时空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出现……
每当这个时候总是想着君炎珩到就好了,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这些事情总是要比自己清楚,更不会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
越是这般想,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墩墩了。
好在小孩子不太了解这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竟真的被陆晚晴糊弄过去,没有那么担忧了。
重新站起来工作,陆晚晴努力把能够吸食毒药的毒物练好。
可手上的伤口疼得很,她这样下去,只怕还没有培养好,自己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亡,如此看来,横竖都是死,自己在这其中,甚至不清楚自己作用是什么。
现在局势是死局,需要下一步,才能够起死回生。
“他也该来了……”
她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了什么,呢喃一句。
第一次,陆晚晴那么强烈想看到君炎珩。
以前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对,可现在,她多了几分厌倦。
如果君炎珩在,一定会改变许多的。
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