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这件事往往没有看起来简单。
皇宫中的博弈往往是最危险的,最高处可以说是用人骨堆砌起来,如此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
陆晚晴一开始狠心不下,现在也不得不做算计起来,考虑自己的下一步应当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
不,还要保全自己的孩子的性命。
大金就是一场催命符,那边如此动荡不安,君榛池继位,君炎珩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对方过来讨伐自己。
蛰伏或许是一种办法,可主动出击的胜算会更大。
陆晚晴知道的,更是知道君炎珩身边确实还有可用的人,只是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不过,岁翎蔚今天来,还带了一个好消息。
“先前你说要找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哦?先前一直没有消息,怎么现在突然就有了?”
“我的姑奶奶,我们承国的地界可不小呢,你还真的以为只有大金那点巴掌大的地方吗?”
岁翎蔚给陆晚晴翻了一个白眼,兄妹二人平日拌嘴都看起来这般好笑。
陆晚晴也不过是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方说得对,找个人就跟大海捞针似的,现在能把人找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带我
去看看罢,许久未见,怪想念的。”
陆晚晴的声音轻轻,脸上的笑意不是假的,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的样子。
她本就生得漂亮,便是过去了四年,脸上的年轻容貌也依旧未减。
而她的面前,便是许久未见,早就成了废人的冷风。
模样当然不如当年,甚至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当年可是君炎珩身边最贴近的随从,离开他之后,许多人都找冷风的下落,抓到他就等同于找到君炎珩的弱点。
冷风当年轻功上乘,即便没了武功,身子骨也比常人硬朗,躲避追踪更是一绝。
原本应当藏匿在大金遇到了太多熟悉的人,有些习惯还是不好改变,不得已转换地方,来到了承国。
毕竟时间过去了好几年,本来应当感觉到有人忘了自己,可没想到刚来就被逮了个正着。
没有武功,又如何反击,对方根本没给任何反抗的机会,下毒抓住,带来了这里。
四年,足以让冷风察觉什么叫冷暖自知,先前那股傲气都没了。
在君炎珩的身边,虽说身份是贴身侍卫,可待遇堪比贵族,倒是没有半点怠慢的,今非昔比,如今沦落成普通百姓,应当也尝到了一些苦楚。
陆晚晴
在承国,虽说是被软囚在这里,却没有被人轻怠过,衣食住行都安排最好的来。
可她前世也落魄过,知道这其中的滋味,更是能看得出,冷风如今过得并不好。
“四年前,我只能救你性命,一身武功救不了,可现在,我或许能把你的经脉接回来,你可信我?”
二人一见面,陆晚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
宣国先前的医术自己都研读一个遍,发现蛊虫比自己想象中分类还要广阔,甚至可以说,到了一种非人的境界。
一些人类完成不了的事情,用蛊虫就可以。
无论是治病还是下毒,只要训练得当,蛊虫就是最好的武器。
她悟了,知道为何宣国被灭,更清楚的明白巫女为何被人视为不祥之物,最后惨遭金国杀戮。
因为巫女血统能够遗传,别人需要练就几十年的控蛊,巫女只需要长大觉醒之后,便可操控万蛊。
贤德皇后是,丁雅也是。
丁雅的女儿,陆晚晴亦是。
当初丁雅和丁莹是双胞胎,被大金灭国之后,为了躲避追杀来到承国,一前一后入了宫。
不知为何,姐妹反复成仇,丁雅被下毒,没了巫女的能力。
现在的陆晚晴和岁
翎蔚也是双胞胎,虽然长得不像,可确实是兄妹关系。
岁翎蔚没遗传到丁雅的能力,可陆晚晴遗传到了。
那年白灵带着她去宣国的遗址,觉醒了她体内的巫女血脉,只是没想到,先前封锁起来只是为了护着她的性命,好在陆晚晴当时怀了孕,为了活下去,毒素就转移到墩墩的身上。
可墩墩是男孩,不可能怀孕,自然不能用先前丁雅用在自己身上禁术。
来到承国,只是为了找贤德皇后救命,她能用自己的血控制住墩墩的性命,可代价就是陆晚晴延续承国皇上的命。
孩子生命稳定下来,即便是离开承国,也不能走得太远。
陆晚晴如今翻阅了所有的医典,发现只有蛊王或许才能救墩墩一命。
她不能继续在承国受控于人,现在首先要跟君炎珩保持联系,如此才能够让他知道他们母子二人的处境,再把人救出来。
冷风就是最好的人选,是比黑锋更好的人选。
自然,对方完全不相信陆晚晴的,更是带了几分警惕看着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需要你去到君炎珩的身边……”
“这些年,殿下一直在找你,你居然在承国!”
冷风没给陆
晚晴说话的机会,一脸警惕的看着她,还有岁翎蔚。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身边这个就是承国的九皇子。
二人关系这般亲密,甚至陆晚晴整整四年都没有给君炎珩透露过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把君炎珩给绿了。
冷风尽管离开君炎珩,可也是不得已才离开,心还是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这模样,陆晚晴也不觉得奇怪。
“没错,我如今在承国被软囚,出不去,现在他在大金处境有些危险,我知道你的能耐,想让你去救他,你可愿意?”
陆晚晴毫不忌讳这点事儿,毕竟外面传闻都跟着沸沸扬扬,她完全接受那些谣言走向。
“哼,你这个女人,如今还在玩花招?”
冷风自然不相信陆晚晴所说,心中疑惑重重,知道陆晚晴的本事,不信她离不开承国。
四年过去了,对方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
以前陆晚晴不治冷风,是因为他是君炎珩的人,自己不好插手。
可如今,这般落魄了,还要装一下,她自然不惯着。
向前走一步,脚直接踩在冷风的身上,冷哼一声。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