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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抉择

    君炎珩这几日都回来得很晚。

    水患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来忙,事无巨细,自然奔波劳累。

    即便如此,他还是会腾出时间回来,绝对不会在外面过夜。

    今日还是错过了晚膳的时间,只是没想到,回来后看到桌子上面的菜肴没有撤下去。

    碗筷也布置好了,一个是他的,另外一个便是陆晚晴的。

    只是在另外一副筷子旁边,他看到了眠草。

    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都清楚了。

    “你回来了。”

    陆晚晴从里屋走出来,沉着一张脸看着君炎珩。

    她在生气,并且是很生气。

    君炎珩看到之后,二话不说快速走到她的身侧,就像是犯错的孩子,握住了她的手。

    刚握住,被陆晚晴拍开。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已经摆出这样可怜的模样,看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只是……”

    “我不想听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做的理由。”

    眠草对陆晚晴有用,只是因为她五感比其他人敏锐,加之是在孕期,嗅觉比之前还要敏锐了。

    这件事她也只跟君炎珩抱怨过,说自己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河水味,先前的沉木香都淡了不少。

    当时君炎珩就

    问她什么是河水味,陆晚晴形容不出来,就说他身上有这个味道。

    许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君炎珩就已经发现她的味觉比其他人敏锐,所以才把这眠草放在屋子里。

    只需要一株,她就能够比之前睡得更香,更好,还更多……

    除去君炎珩,陆晚晴想象不出到底是谁会下手。

    今日这么一炸,他到底是认错了。

    “只是不想让你担忧,加之言喻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理由都是简单的。

    因为自己太忙了,不能照顾好陆晚晴,不如就把她囚禁起来。

    软囚禁自然会让她不高兴,那就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换做是以前,君炎珩从来都是不在乎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的,可人一旦有了私心,那就一切都变了。

    他变得不像是自己,甚至变得不再那么勇敢无畏,有了软肋,也有了不可以失去的东西。

    在陆晚晴的面前,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珩王殿下,而是成为了她的夫君,只想着能够保护她的平安。

    毕竟这些日子太困,即便是走走,也只在驿站里面,更是没有出去过。

    而君炎珩把自己所有的兵力都放在驿站,层层叠叠,即便是那些死

    士来了,一时之间也攻克不下来。

    加之君榛池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陆晚晴转移。

    睡着的她比醒着的时候还要怪,也更好转移。

    这就是君炎珩的这样做的缘由。

    陆晚晴看着他,生气,又没有太生气。

    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受控于人,更不喜欢被人拿捏住,没有一点儿主见,别提这种类似于软囚禁的招数,简直是让她反感至极。

    可没那么生气的原因更简单,因为喜欢。

    知道这是君炎珩对自己的喜欢,若非如此,他这般冷静的人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情?明知道她会生气,还要一意孤行。

    “你在害怕,对吗?”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主动去把先前拍走的大手握住。

    在君炎珩没有回来之前,陆晚晴想了很多,甚至想好了自己怎么惩罚君炎珩,甚至连洗衣板都准备好了。

    可看到他这慌不择乱的模样,又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这件事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

    他便是想着把她困住,也不敢用刚烈的办法,只能用一点阴暗的小心机,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试探来的。

    担心她的身体受影响,

    又害怕真的失去她。

    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君炎珩,被她握住手之后,更是愧疚了。

    “我竟也不知为何,这一趟衡州,当真是慌了。”

    以前即便是自己即将要死,他毫无畏惧,可现在想到陆晚晴和腹中的孩子自己或许护不住,君炎珩比谁都要慌张害怕,一颗心因为这件事不安到了极点。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太多不可控因素,也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阻止发生。

    能拖一天算一天,到底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陆晚晴就已经发现了。

    他更是委屈,抱住了她,把脑袋抵在她的肩窝,一下又一下蹭着。

    跟小猫似的,陆晚晴的心又软了。

    “君炎珩,你是怕我出事才这般做的,你要我如何对你生气?”

    “那你可不可以不对我生气?嗯?”

    距离上一次陆晚晴生气过去许久了,他甚至还能想到对方对自己咋咋呼呼,甚至把床褥和枕头都丢了出去,反锁房门,就是不让他进来。

    好不容易习惯了两个人入睡,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君炎珩当真接受不了,甚至感觉到夜不能寐。

    不想和陆晚晴分开,更不想被她讨厌。

    他的身份不是普通男子,既是陆晚晴的夫君,更是衡州百姓的依靠,治水这件事不能停下来,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有想要保护。

    甚至有的时候君炎珩自己觉得,便是他这样贪心,所以今日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努力到现在,还没能打破古人说的这般话。

    好在,陆晚晴也是极其讲道理的人,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随便生气,而是很冷静的与他分析这个事情。

    “这样的保护,能够保护我一时,却保护不了我一时,我后面的肚子会越来越大,被发现的概率也会增加。”

    到了后面更是危险,陆晚晴岂会不知?

    “你想到办法了?”

    “我想离开衡州了。”

    说出这句话的陆晚晴语气淡淡的。

    她说,她要离开衡州,就表示也要离开君炎珩的身边。

    知道他在这里治水,时间漫长。

    可自己不能够在这边涉险,让自己与孩子都在惴惴不安的日子中度过,唯有一个方法,便是离开衡州。

    “那你要去哪儿?”

    “可能去承国吧……”

    陆晚晴舔了舔干涸的下唇,说出了自己的真心哈。

    京都也不安全,她唯有这条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