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景赶忙来到了院门口。
站在那里等苏如棠和夭夭殇弃。
青黛和红冷、冬香下了马车。跟在殇弃身边的夜鸣也下了马车,夜鸣是殇弃的随从,比殇弃大了两岁,殇厌从奴隶场把他买了下来。
夜鸣刚到殇弃身边才几天。
一双眼睛时刻注意周边的环境。
看到对面的文景三人,像狼眸一样狠戾。
殇弃握了握夜鸣的手。
夜鸣浑身僵硬。
“松弛一点,我护着你。”殇弃听说了夜鸣的事情,知道夜鸣对陌生环境天然的防备。
夜鸣小声道:“不怕。”
云文景到了面前。
对着苏如棠行礼,“母……夫人。”
“夫人。”云山和云河赶紧磕头。
“起来吧。云爷爷呢?”
“云爷爷去了后面地里,说是今年是个丰收年。”云河是个小话痨,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
将田地里的事情说了个遍。
麦地里长了不少蘑菇,他去捡蘑菇的时候还捡了野鸡蛋。
后面的山上有狼。
夜鸣偷偷地瞄了一眼,不明白眼前的小家伙嘴巴怎么那么能讲话。顿时嫌弃了云河,还是自己家的高冷又温暖的主子好相处。
夭夭先是受不了。
“云河。你再说话,我就跟你比武。”
夭夭祭出大招。
云河赶忙闭嘴,他是有几个胆子敢跟夭夭比武。
冬香和红冷会留在庄子上。
两人把夭夭的东西放了进去。
夜鸣也提着殇弃的行李,云山和云河赶紧来帮忙。
夜鸣护着行李。
一脸防备。
殇弃走过来拍了拍夜鸣的肩膀,“夜鸣。让云山和云河帮忙,你把你的行李拿到我的屋子里。”
“好。”
夜鸣提着殇弃的行李跟着云山进了小院子。
院子不大。
胜在里面什么都有。
殇弃看了一眼大人都跑去隔壁夭夭院子了,他提着自己的短剑来到自己院子里。欣喜道:“哇哇,娘亲果然知道我喜欢什么。”
夜鸣将自己的包袱放在地上。
“只有一个卧房。”
殇弃推门看了一眼卧房,转过头喊夜鸣:
“拿进来啊。都是男子怕什么?我跟玉轩、容睿三个人睡一张床呢。”
夜鸣:“……”
“我是仆人。”
“不。你是我兄弟。”殇弃说完,指着里面的柜子。“你随意挑柜子,反正我的东西也是你收拾。”
“我去看看夭夭的院子。你也过来看一看,就知道女孩子有多麻烦了。”
说完。
殇弃又用手指放在了嘴唇间,“别让夭夭听见,不然她又让我叫她姐姐。”
殇弃跑了出去。
留下一头懵的夜鸣,赶忙把自己的东西胡乱放在了最角落的柜子里。也跟了出去看看夭夭的院子。
夭夭的院子就在隔壁。
进入院子,就是一排花架。
里面种着各式花。
有个亭子。
还有秋千。
小小的影壁遮住了正房,穿过去就是三间正房,旁边是耳房。后面还有倒座。
除了红冷和冬香,还有两个不大的丫鬟。
殇弃进去屋里,卧房是粉色系列。
他马上挪到了苏如棠旁边,“娘亲,你们是早就准备好了我们住的院子吗?真的都是按照我们的喜好来装扮哦。”
“对啊。娘知道你喜欢小小的院子。”苏如棠捏了捏殇弃的鼻头。
云文景看着苏如棠的手。
抿了抿唇。
“文景,过来。”
云文景下意识开口:“母亲。”
“嗯。”
听到苏如棠应了他这声母亲,而不是不让他叫母亲。云文景惊讶的抬起头,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
“母亲,我可以吗?”可以再叫你母亲吗?
“在这里可以的。”
苏如棠捏了捏云文景的鼻子。
“我把弟弟妹妹交给你照顾。你不可过于纵容了他们,特别是夭夭。知道吗?”
云文景傻眼了。
谁能顶得住夭夭的撒娇啊。
云文景叹了一口气,“难哦。是夭夭呀。”
冬香噗嗤一声笑出来。
“夫人。您就放心吧。夭夭小姐淘气是淘气,可也懂得分寸的。”
外面有人说话。
“是夫人来了吗?”
“夫人,云管事回来了。”
苏如棠起身出来,“我跟云管事说点事情。”
出了院门。
云管事站在门口,一身短打的云管事分明就是庄稼人的样子。
“夫人。要拿东西走吗?”
苏如棠摇摇头。
“暂时不要了。你先跟那些人联系了,叫他们时刻准备着。”
“是。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夫人什么时候下令。”
苏如棠望着田地里的麦子,“或许不是我下令,是殇厌下令。你们听他的安排。”
云管事一愣。
“夫人。太傅说了,除非是那位啊。不然是要让你自己留着防身的。”
苏如棠浅笑:
“是啊。那位啊。”
云管事:“……”
“老天啊,我今天听到了什么震惊老天爷的消息。”
苏如棠浅笑不语。
云管事嘴唇动了动,“殇弃和夭夭也是……?”
苏如棠点了点头。
云管事突然哭了,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双手捂着眼睛。
任由眼泪从他的指缝流出来。
“呜呜呜……”
苏如棠也没有劝说云管事,待他哭累了才说:“我们接下来要走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咱们分明是夺回自己应得的。”
云管事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二十岁。
让他上战场也不比十七八的小伙子差分毫。
苏如棠在这里吃了饭才回去。
到了棠府门口,殇厌刚好也回来了。
“如棠。”
他伸手牵着苏如棠的手,“孩子送去庄子上了?”
“嗯。博侍中怎么样?”
“受了刑。不可避免的事情,我让沉大夫给他治疗了。叫人去刑部大狱打了招呼,皇上似乎想要置博落回死地。”
殇厌又悄声:
“博家那几个孩子呢?”
“送出城了。安排在怀烟名下的庄子上,没人知道那里。怀烟的庄子上都是她的心腹,也不会有事情。”
两人说着话回到了院子里。
殇厌刚脱了袍子。
外面有人过来,说是皇帝让殇厌入宫。
殇厌赶忙穿上了官袍,“别等我吃饭。我先去宫里看看怎么回事?”
“宫里有什么事情?”
“皇上发落了二皇子。还召见了好几位大臣,连武将都召见了。”霍觅赶忙说道。
殇厌顿时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进宫前,先是叫霍觅让姚同知把锦衣卫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在几个宫门口安插眼线,“记住,必要的时候保住成王爷。”
霍觅:“……”
“成王爷怎么了?”
“听本座吩咐就是。”
“是。”
霍觅赶紧下去。
殇厌拢了拢身上的袍子。
天幕阴沉,风雨欲来。凉风吹过,他的衣袍吹起。
到了宫门口。
有人说要让他卸下刀。
殇厌骤然望过去,盯着说话的御林军守卫。“你、新来的?”
不待那守卫说什么。
殇厌冷声:
“不懂规矩,就下地狱去学了规矩再来。”
从宫门口走出来御林军的副统领,赶忙打着哈哈赔笑:“指挥使大人,莫跟不懂事的人置气。就把他们当做个屁放了。”
副统领瞪了一眼方才的小子。
“指挥使是带刀出入宫门,这是皇上准许的。”
那守卫赶忙跪下来磕头。
殇厌冷眸斜睨一眼,“滚。”
皇上在寝宫里。
说是二皇子也在那里,殇厌到了门口被内侍太监拦住了。
“皇上说了,指挥使大人也得卸下绣春刀。”
殇厌卸下了刀,递给内侍太监。
他进去后。
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皇上。”
皇上一脸苍白,脸上还有血迹。他挪动了身体从旁边的房间出来,“殇厌,你来了。”
“皇上。”
皇帝摸了摸脸上的血迹,看向殇厌的眼睛里多了审视。
“无妨。是二皇子方才跟朕说了一些事情,朕一怒之下打了他。”皇帝穿着明黄色的中衣,坐在了椅子上。
“殇厌,朕待你如何?”
“皇上待微臣恩重如山。”殇厌低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