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婳川手指在桌上轻点,笑:“我的好事啊,等着人来成全呢。”
算一算又是半年的时间过去,夏侯汐对她,已经没有那些疏离和芥蒂,也许是因为一次次成功地保护了她,所以他心里,又重新构建起了自信,再也不会自我攻击和颓废。
夏侯汐将她轻拥入怀中:“不如再等一年,嗯?”
他何尝不想现在就让她成为他的夫人,只是守孝期三年,不可不守规矩。
男人的鼻音带着磁性的魅惑,蓝婳川的耳朵痒痒的。
她叹了一声:“我这辈子啊,算是折在你的手里了,什么都还不是你说了算。”
夏侯汐一声轻笑,低头,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耳垂:“那就让我用一生来还你好不好?”
那验证过的一生,如今又要重来,这一次是真正的相守,是两人相濡
以沫,在以后的岁月里不离不弃。
蓝婳川闭着眼睛,任男人的吻在她的唇上温柔又热烈地辗转,日光和煦,每一丝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清甜的气息。
三个月后,玥王去了沧国,走的时候,谁也没有交代,离开数日,王府那边才传出来消息。
蓝婳川静默了好一会儿,这一世,玥王还是免不了出走的命运么,或许跟前世一样,这一离开,从此就再也看不到了吧。
她看着安置在假山水池上的红珊瑚,倒是想起许多场景来,原本她以为她忘了,其实没有。
帝都风波平息,她欠他的,也只能永远这么欠着。
第二年,祖父解甲回来,家里多了一个老活宝,整天陪着重孙们,乐呵呵的,将军府上下欢乐得很。
蓝婳川也趁着这个机会,多陪伴祖父,她成
亲以后,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总待在将军府。
夏侯汐来提亲的那一日,天气和前年一样晴朗,聘礼几年前就准备好了,规格仅仅在皇后之下,大婚之隆重,轰动京城。
其实对这一天,她没有太大的欣喜,不过像完成了一桩礼仪,因为前面的日子,他们也是这样过的。
不过远在沧国的玥王,却送来了贵重的贺礼,蓝婳川问了一下他的近况,玥王在沧国皇宫,是作为贵宾的存在,经常游山玩水,日子倒是清闲。
但是她知道,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纾解心怀。
大婚半年,蓝婳川有了身孕,夏侯汐更是关怀备至,生怕她走一步路就摔了,还要亲自喂她吃饭,给她穿衣,蓝婳川很是无语,她是怀孕了,又不是废了。
生育的时候她差点难产,夏侯汐忍不
住落下泪水,只此一次,一个就够了,以后不许再生。
即便只是一个,蓝婳川承受了痛苦,他也是心怀愧疚,恨不得替她通通承担了才好。
月子酒后,当今皇帝大婚,立蓝柏香为后,蓝家声势更为烜赫,即便低调谨慎,那门楣也是透着不可有丝毫亵渎的尊崇威严。
女儿阿蔚十岁的时候,蓝婳川牵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
人来人往,一切如旧。
只是老将军已经过世,父亲开始年老,鬓角有了白发。
不过在人世间的时候,家人相伴,天伦之乐,便不枉费此生了,活着的,老去的,离开的,都没有遗憾。
“娘,我要吃羊肉串。”阿蔚看到烧烤摊,眼睛就会发亮。
“好,给阿蔚吃十串。”蓝婳川牵着阿蔚,到了烧烤摊前。
“阿蔚又来啦,从七
岁吃到现在,怕不是要吃到老。”烧烤摊老板乐呵呵地说。
每次这个小姑娘上街,都会来他这里点羊肉串。
他选了几串又大瘦肉又多的,放在架子上。
耳边听闻马蹄声,蓝婳川下意识地看去,不由得愣了一下。
马背上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轻裘,温俊雍容,比起以前来,模样几乎不改分毫,只是更成熟深沉了些。
他的身后,是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女子,明艳逼人,气质大方活泼,细看眉梢间,已经过了最好的年华。
男人看到了蓝婳川,目光在一瞬间定格,他以为他已经淡忘了,释然了,所以才回来。
没想到再遇见,心头还是会掀起波澜。
十年了,她一点也没有变,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伶俐灵动的女娃儿,眉目像她,鼻子像夏侯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