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太子对视时,苏明妆也提起了警惕——她在玉萱公主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地表演、用心计,但在太子面前,最好还是慎重!
苏家素来远离权力中心,父亲也很少在家中提起朝堂之事,但对太子,有一阵子是经常提的,用太子来激励家中的三位兄长。
而在太子面前,三位兄长被比得一无是处。
别说三位兄长了,便是被人称赞、文武双全的武王世子,在太子面前,依旧落了下风。
不说别的,就说这“正妻”之位。
皇上想与苏家联姻,让太子娶苏家嫡女;武王想与苏家联姻,让世子娶苏家嫡女。
无奈苏夫人连生三个儿子,之后肚子便没了动静,迟迟生不出女儿。
好在后来,苏明妆出生。
那时,太子已十岁,世子已八岁,算算年龄,倒也还合适。
哪怕差了几岁,但只要空出正妻之位便可,不耽误纳妾、生子。
于是皇上和武王都在等苏家女长大。
十二年后,苏明妆十二岁,太子二十二岁、世子二十岁,这时苏明妆开始逐渐在京城社交圈崭露头角,把京城闺秀得罪了个遍,还和玉萱公主组成“京城双珠”组合。
太子见苏明妆人虽美艳,却愚蠢无脑,当即与皇上商量,自己放弃联姻,理由是:苏家女那草包,即便进入东宫,也担当不了太子妃一职,更何况未来的皇后之位。
皇上自然不肯,好顿劝说太子。
太子据理力争,冒着惹怒父皇的风险,与皇上展开论辩,最后说服皇上。
随后便娶了姚家女,亲上加亲,姚家对天家更为拥护,更是陪嫁了数不清的财物。
反观武王,武王世子见太子娶妻,便也与父亲商量,遭到反对。
武王劝世子说,太子有外戚做选择,但他们本就没有皇位、处于劣势,若是再拉不来更大的势力,夺位无望。
世子犹豫不决,最后又听从父亲,一直空着正妻之位。
谁能想到苏明妆刚满十八岁,就栽赃安国公轻薄,更死活要让安国公负责、嫁给安国公。
其结果便——太子在最适合的年纪,娶妻生子,巩固势力;而武王世子则白白等一个女纨绔十八年,还没等到,沦为笑柄。
太子当机立断,世子优柔寡断。
两人段位,便见分晓。
广场上,
锦王看见了两人,先愉悦地挥挥手,之后问太子道,“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太子凝眉,刚想劝说其先去坤宁宫,
就见玉萱公主拉着苏明妆,一边吆喝一边跑了过来,“大皇兄!羽落!”
“……”苏明妆。
“……”太子。
刚刚因为玉萱公主突然拽她就跑,苏明妆毫无准备,待反应过来后,立刻猛地扎了个马步,把玉萱公主拽回来。
可怜的玉萱公主,就如同小鸡被老鹰捉了一般,被生生薅了过去。
玉萱公主一声惨叫,直接砸在苏明妆身上。
远处锦王见此一幕,顾不上别的,急忙冲了过去。
太子如玉的面庞平静,眼底却有着几不可见的厌恶,遥遥看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随后叹了口气,也走了过去。
另一边。
锦王担心的事竟没发生——他以为玉萱公主砸苏明妆身上,两人会一齐跌倒,双双受伤,却没想到苏明妆从后面一把抱住公主。
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有这般力气?
锦王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玉萱公主。
她从苏明妆怀中出来,之后好奇地伸出手,“你身上装了什么,怎么硬邦邦?我好像撞到墙壁一样。”
苏明妆急忙拍开公主的手,“别乱摸。”
玉萱公主还不死心,又伸手过去。
苏明妆无奈,只能抓住公主不安分的小手,“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喊什么啊?这个时间太子带锦王入宫,就是想趁着皇后娘娘用完午膳、还未午休的间隙见个面,我们过去打扰,错过这个时间,一会皇后娘娘午休,锦王便只能干等一个时辰了!”
“啊,这……我哪知道?”玉萱公主意识到自己闯祸,表情心虚。
这时间,锦王已经赶到,“你们没事吧?”
苏明妆放开玉萱公主,“我们没事,你是随太子去见娘娘吗?别耽搁时间,快过去吧。”
秦羽落点了点头,“行,你们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说着,深深看了苏明妆一眼。
苏明妆刚要回应其眼神,余光却发现太子走了过来,急忙停下暗示,眼神恢复慌张,“我们没事,你快去吧。”
可惜,就在锦王准备回去时,太子已经赶到。
太子问道,“玉萱怎么样了?”
苏明妆欠身,“臣妇见过太子殿下,给殿下请安。”
太子面容上是惯常的淡笑,温柔的眼神中,隐着利刃,“免礼,本宫怎么没听说,明妆何时学武?”
苏明妆低头解释,“让殿下见笑了,不算学武,是臣妇嫁入国公府后,随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学了一招半式,只为强身健体。”
玉萱公主恍然大悟,“我就纳闷,你身上怎么硬得好像一堵墙,闹了半天是学武了?你从前不是最鄙夷姑娘家家学武吗?”
苏明妆无辜地看向公主,“不是公主,刚刚我在锦绣宫,不是和你说过我学了武,还学了医术吗?我讲了大半天,你听什么了?”
“啊,这……”玉萱公主眼神躲闪,“我想起来了,你确实说了,但……当时我以为几个月,你学不到什么,怎么变化这么大?”
苏明妆无奈地嘟囔,“几个月,时间不短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个。”
之后急忙对太子恭敬道,“殿下是要带锦王去见娘娘吗?实在抱歉,让殿下担心,我们没事,请您带着锦王过去吧,别耽搁了时间。”
说完后,她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生怕被太子看穿。
每次与太子对视,她都心慌得很,因为其眼神太过犀利,好似尖刀一般,能把她伪装轻易除去,露出她最不想让人发现的秘密。
同时她也是狠狠骂自己许多次——她从前脑子是进了多少水、抹了多少猪油,竟认为太子温柔大度?
哪怕父亲在家中说过太子如何优秀能干,但她和玉萱公主依旧认为太子/大皇兄,是天下最温柔、最好的兄长。
甚至,她们从前闯祸,不敢见皇后,都是先往东宫跑,让太子帮忙说情。
她从前是多睁眼瞎?现在,只想活活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