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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是一个妇人一块来的,看着满院子的小孩,知府心中气得很,当场让衙役们把这些大汉压回去审问。

    那妇人焦急的去查看院中的孩子们,直到看到和念安一块玩的小男孩时,才哭着上来抱住了他:“锦儿,你吓死娘了!”

    听着这妇人的声音有些眼熟,叶迟晚抬头看去,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绵绵。

    她瞧着比以前丰腴了一些,却比前几年更美了,想来是李祈安待她不错。

    叶迟晚瞧瞧的抱起女儿,对着眠雨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到了一众家丁后头,准备找准时机就溜走。

    却不想伏万里被知府夸赞的时候,把她们两也带上了,没有办法,叶迟晚和眠雨只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翼州近来丢了不少儿童,许多家庭流离失散,本府也急的焦头烂额,想不到竟然是两位女侠破了此案。”知府夸道:“叶夫人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是位奇女子。”

    “叶?”顾绵绵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细细打量起了眼前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带着面纱瞧不见脸,可旁边那一个她可是认得的,正是当年凌阳王托她送进王府的那位眠雨姑娘。

    “知府大人言重了,许是上天不忍我们母女分离,才让恰巧撞到了这来。”叶迟晚不动神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把眠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又道:“小女今日受了惊,不知可否先让民妇带女归家。”

    知府正要答应,顾绵绵先开了口:“两位对犬子有恩,不如到我府上,好让我招待一番吧。”

    听到她这么说,叶迟晚知道她已经认出自己了,倒也没再纠结,点头应了下来,跟着她上了外头的马车。

    马车上,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两个小孩在玩闹。

    还是顾绵绵先开口打破了宁静,她看着地上的念安,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如今五岁了吧,瞧着倒是和王爷小时候一模一样。”

    叶迟晚的脸色微变,忍着抱着念安跳下车的冲动说道:“贵人说笑了,我一个商妇的女儿,哪有那样的福气和王爷相像。”

    “你又何必骗我。”顾绵绵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道:“你还不知道吧,当年表哥为了追你的马车,在城门吐血晕过去整整一个月,还是靠着卢老吊回了一条命,他醒后背着荆条向我父亲请罪,请求解了我们的婚事。”

    叶迟晚微微发愣,她倒是没想到李祈安还会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她还以为她走后,顾绵绵和他会在一块。

    “这些年他一直很挂念你,府上那具焦尸他始终不认那是你。”顾绵绵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念安,道:“若是他知道......”

    “他不该知道。”叶迟晚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坚定:“绵绵,我曾经当你是朋友,我好不容易在这安定下来,若是你对我尚有一丝......怜悯,就请你当做从未见过我。”

    顾绵绵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表哥心里是真的有你,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娶妻,就是在等你回去。”

    “不过是愧疚罢了。”叶迟晚笑道:“他要是真找到了我,然后呢,娶我回去当个王妃,日子久了,愧疚散去,只会慢慢的变成恨意。”

    顾绵绵还想再说些什么,叶迟晚转过头去,低声道:“绵绵,我和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家,你是想我们再次流离失所吗。”

    被她这样一说,顾绵绵嘴里的那些话全都吞了回去,许久才轻叹道:“你和表哥果真是天生一对,两人一样的倔。好,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只是表哥也许要到燕州去了,说不定哪天你们还是会遇上。”

    “燕州?他到这来干什么。”叶迟晚不解的问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镇北王不去北边,到南边来做什么。

    “前几年他在北边打了不少胜仗。”顾绵绵意味深长道:“现在京中不少人传他是武神转世,还有的说从老王爷那一代起镇北王就被神庇佑,传的多了,宫里的那位自然就......毕竟他身上也流着皇家血脉。”

    叶迟晚哪还能不明白呢,无非是功高震主四个字罢了,不过老王爷死的那样凄惨,皇帝肯定是不敢明着对李祈安动手。

    把他调到南边来,一是让他和统领了多年的军队分开,二是南边的几乎是杨家的人,他就算到这来也讨不了什么好。

    点到为止,顾绵绵也不再多说京中的事情,倒是看向了地上的两个孩子,笑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只怕已经成为王妃了,又怎么会和现在的夫君相守。”

    提到夫君,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神色。

    “果然是爱情养人。”叶迟晚打趣道:“你瞧着比前几年更美貌了。”

    顾绵绵捂嘴笑道:“还得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和我说的那些,我也没想过原来女子也可以不让夫君纳妾,和表哥退婚后,我的年纪在京中算大的了,名声也差了许多,虽然有着凌阳王殿下撑腰,京中却无同岁的男子上门提亲,上门的媒婆们都是想让我去续弦。”

    “可我见了你和表哥的事,又如何能愿意去给大我十几岁的男人当填房,还要给一群孩子当后娘。好在殿下愿意帮我,表哥又对我有愧,谁也不能轻易的拿我的亲事做主,三年前我去寺中求姻缘,许是上天垂怜,竟真让我捡了门好亲事。”

    顾绵绵的脸上浮现出少女怀春的神色,回忆着当年的事:“那时他是翰林院中最末等的编修,我同他说了你和我说过的那些话,他承诺我此生无妾,还当着表哥的面写了契书,我这才同他成婚的。”

    “如此说来你的夫君确实是比李祈安好得多。”叶迟晚说道:“看到你过得好,我也放心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很担心会因为我当年的任性影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