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叶迟晚听得都心动了,可她知道便宜没好货,原主人愿意这样贱卖这么大一栋楼,一定有什么隐情。
“这地方是挺好。”叶迟晚看着牙婆喜上眉梢的神色,话锋一转:“但我现在手头有点紧,这样吧,我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哎呦我的姑娘哟。”牙婆焦急的劝着:“您瞧瞧这么大、这么高一栋楼,里边雅间、后厨、台子全给您配好了,您只要找人来去去灰尘马上就能用了。”
这么着急,肯定是有大问题,叶迟晚心想,不过这么大一个白菜放在她面前,她也很想捡啊。
她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三两银子,一脸着急的说道:“这地方我确实喜欢,只是现在手头紧,还请帮我留上两日,等我凑够了银子就来。”
牙婆听着她的话,又看着手上的银子,笑的看不到眼睛:“哎呦,行行行,姑娘你放心,这儿啊我就只带你一个人来,那我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她把钱往衣服里一塞,跳上马车走了,像是怕被人拿回去一样。
等马车走远后,眠雨才说道:“这牙婆好生无礼,就这样把我们丢在这了,姑娘,这么便宜的楼房恐怕有大问题。”
“我知道。”叶迟晚看着面前的楼房说道:“这地方位置不错,又这么便宜,但你看附近的铺子好像都离得远远的,也没什么人路过这,我们在这附近打听一下吧。”
她的话才刚说完,就看到附近一个背着菜篓的大娘探头探脑的在看她们,那大娘瞧着像是附近的居民,她没犹豫,带着眠雨走了过去。
她们才刚走过来,就被大娘一把拽到了小巷子里,眠雨警惕的摸上了怀里的腰间的软剑。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大娘对着叶迟晚说道,又愤怒的跺了跺脚:“这王婆子就知道唬外地人,那地儿可邪门了,好多个外乡人来这不到两个月就跑了。”
大娘啧啧了两声:“这王婆子也是黑心,她是不是和你说才一千多两,等你后头受不住了,她就来和你说一百两买回去了。”
“一百两?”叶迟晚皱了皱眉:“以前那些人都是一千两买进,一百两卖出?”
大娘点头:“对啊,要不怎么说那地方邪门,大家伙赔钱都不愿意在那。”
“我们姐妹刚来,不太清楚这边的事情,可否请大娘详细说说。”叶迟晚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了大娘手里。
“姑娘出手真大方。”大娘眉笑眼开的收下,又把事情仔细说了一下。
这里原来是一个青楼,有次越人混了进来,没给钱直接拿着刀在楼里大开杀戒,里边死了十几个姑娘客人,连老鸨都没活下来。
后来这楼就被当时的城守夫人给收了,没过多久越人来袭,城守没了命,家中其他人逃散,这楼又空了下来。
前两年不知怎么的就落入了王牙婆手里,她一开始也想着拿来做些生意,开张没多久里头就闹了鬼。
她也不敢继续用这栋楼了,本来只是想着转手,没想到第一个被骗了的外乡人竟然又想着低价转掉。
她收回来后就有了新的念头,专门低价卖出去再用更低价买回来,就这样赚着中间的差价,因为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几乎每次都有人上当。
“姑娘,你可千万别接手。”大娘神秘的说:“大家伙都传啊,是那些死去的花娘要找替死鬼。”
眠雨在旁边听的小脸都白了,小声道:“这太邪门了姑娘,咱们还是别想着这楼了。”
看着她这样,叶迟晚忍不住笑出来:“没想到你还怕这些。”
大娘听着这话,皱了皱眉:“姑娘难道不信我说的话。”
“我当然是信的。”叶迟晚又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子,道:“谢谢大娘为我们说这些。”
叶迟晚拉着眠雨走远了一些,才说道:“这楼里有蹊跷,你偷偷的找上一些人,晚上我们一块进去探探情况。”
“姑娘,不可。”眠雨小声道:“燕州战乱本就多冤魂,大娘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叶迟晚摊了摊手:“是有道理,但是我也是鬼啊,我是——穷鬼。所以我是不会怕那些个兄弟姐妹的。”
眠雨被逗笑了,又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的应下。
晚上,叶迟晚特地让大家都穿上夜行服,正准备带着人出发,就碰到了杨怀风。
“小公子好。”叶迟晚眼中有些惊讶:“小公子这么晚了也要出门么。”
杨怀风摇了摇头,指了指她的身后:“不,我是来劝叶姐姐的。我知道姐姐不信鬼神,但有些事还是不能不信的。”
“原来是来劝我的。”叶迟晚对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感到奇怪,毕竟眠雨在燕州能找的人好像也就这几个了。
“不过小公子都把人借给我了,又何必再拦。”叶迟晚说道:“有些事,总归要去瞧一瞧才知道真假。”
听她这么说,杨怀风也不好再劝,只好提出跟着一起去。
叶迟晚当然不介意多一个人,再说根据她的观察,这个小公子应该武功也是不差的,这不就多了一重保障。
倒是眠雨担忧的说:“小公子也去么......姑娘,小公子可是殿下唯一的孩子。”
“我知道。”叶迟晚笑道:“你放心好了,要真有鬼,我把他抓起来给我们拉磨。”
眠雨听着她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
“叶姐姐胆子真大。”杨怀风在一旁抿唇笑道:“怪不得母王那般喜欢你,连我也是第一回瞧见姐姐这样有趣的人。”
“好了,天都这么黑了,我们快点出发吧。”叶迟晚说着找了一身夜行衣让杨怀风换上,这才一群人悄悄的往楼里去。
还没到地方,就远远的看到楼里有着几簇蓝色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