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他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身体上的那些树根全都消失了。
他悠悠转醒,试着起身,但身体极度虚弱,仅仅走了两步,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
花奴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听到声响,立刻冲了出来,看到他倒地,急忙将他扶起。
“你终于醒了!”花奴欣喜地说道,“你还是先躺下吧,我这就去告诉姥姥。”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床上,转身离开房间。没过多久,她带着青凰一同进入屋内。
青凰进门后,看到他已经醒来,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你可算醒了。”
岁星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青凰出手相助,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当青凰走进来时,岁星想要挣扎起身,但被青凰制止。
她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岁星的床边,“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稍微动弹一下都有可能让你死得更快些。”
岁星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听姥姥的话就是了。”
他回忆起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好奇地问道:“姥姥,我昏倒后,那个地方后来怎样了?”
青凰平静地回答道:“还能怎样?当然是被我们彻底毁掉了。难道还要留着它干什么?那个地方与整座城池相连通,如果将来有居心叵测之人试图利用那个地方来操纵城中居民,后果将不堪设想。”
“实在太感谢您了!都是因为我这虚弱的身体,现在别说去帮助城中的人们了,只要不给他们添麻烦,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岁星看着自己病弱的身躯,不禁感慨万千。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不过现在你身体没有继续连接着那些东西,倒也不会那么快消亡,这两日花奴都看着你的命星,看起来比之前可好多了。”青凰继续对他说道。
岁星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他正欲开口表达自己的感激,却突然被青凰接下来的话语打断。
她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虽然说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但是总归还是有要坠落的迹象。”
岁星的脸上立刻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这……这可怎么好?”
青凰似乎早有预料,无奈地道:“我这几天都想过了,我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她的话并没有结束,青凰接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
“姥姥……”
岁星和花奴几乎同时开口,他们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急切。
花奴没有给岁星插话的机会,她直接忽略了岁星的话,抢着对青凰道:“姥姥,你之前说的那算什么方法,我们还不如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岁星听得一脸模糊,连忙问道:“姥姥有方法了?”
花奴心中焦急,想要阻止青凰继续说下去,但青凰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你可能给他找到旁的好方法?若是不想他的命星坠落,我只想到这么一个方法。”
岁星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青凰所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姥姥可否与我说道说道?”
青凰缓缓地道出了那个方法,“便是要你牺牲自己的神魂,保住你的命星。当然这样的话你以后就不存在了,但是你的命星还能挂在天上,或许历经千万年以后,能够重新生出新灵,不过那也不是你了。”
岁星听到有办法能阻止命星坠落,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忙问道:“那姥姥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做这件事?”
青凰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反正你的命星也不会那么快坠落,你还有些日子呢。”
岁星苦笑着,他的笑声中带着无力和自嘲,“姥姥您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还有多少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呢?还是先把命星稳定下来吧。”
一旁的花奴实在看不下去,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不忍,忍不住轻轻拉了一下青凰的衣角。
青凰却直接开口道:“你拉我有什么用,这是岁星自己的事情。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他去吧。你也看到了他如今的模样,确实是还有一些时日,可正如他所说,恐怕剩下的日子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花奴心中不忍,她默默地退了出去,步履中带着沉重。
她无法改变岁星的决定,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姥姥别怪花奴,她也是心善。”岁星见青凰对花奴似乎不大待见便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你还操心这个,她跟了我那么多年,我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先管好你自己。”
青凰想了想,继续道:“你的事情倒不是很焦急,但是有些事我需得问个明白。你说之前是有一个人间术士告诉你这个方法来反哺城中人,那人间术士可有什么特征?”
岁星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迷离,过了好半晌才回忆道:“我不知道怎么说,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他的样子了。
只隐约记得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身边带着个小姑娘,我当时还奇怪呢,他看着是个道士装扮,但身边怎么还跟着个小姑娘。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徒儿,可是那小姑娘对他着实说不上亲近。”
“一个老道士?身边还跟着个小姑娘?”青凰沉思道。
花奴没走远,人就在门口,他们的对话也听得清楚,正好说到一个老道士,她便推门进来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好奇:“姥姥,岁星说的会不会就是盗走我们魂的那人?”
青凰早在听见岁星说那个术士给他提供了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方法反哺城中人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此刻岁星一说,更加确认了她心中所想。
只是这一路上来,经过了那么多事,那老道布置了这么多,倒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