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千年化为苍,又五百年化为白,又五百年化为玄。汉成帝时,山中人得玄鹿,烹而视之,骨皆黑色,仙者说玄鹿为脯,食之,寿二千岁。
-----《述异记》
留下了三通照顾小若加后,青凰就带着花奴离开了他们的镇子。
三通的离开让花奴和青凰都很不习惯,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他们抵达了下一个村落。
这个村子被一层厚重的浓雾所笼罩,远远望去,那浓雾宛如一只神秘的鹿,静静地卧在她们面前,似乎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花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上前两步对青凰说:“姥姥,您看这个村子。”
青凰的目光也无法穿透了前方的迷雾,但她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继续前进。
随着她们的接近,雾变得越来越浓重,仿佛有生命一般,缠绕在她们的周围。
花奴担忧着再次问道:“我们进去吗?”
青凰没有犹豫,她拉过了花奴的手,带着她踏入了那片浓雾之中。
她们的身影很快就被浓雾所吞没,只留下两个模糊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一进入浓雾,青凰的耳边就响起了呼唤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姥姥,姥姥……”
青凰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何人唤我?”
在那个被浓雾笼罩的村子里,青凰的呼唤声仿佛被吞噬在无尽的迷雾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耳边回荡的只有那不断重复的、飘渺的呼唤:“姥姥,姥姥……”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又无从捉摸。
“花奴,跟紧了。”青凰紧紧握住花奴的手。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她再次呼唤:“花奴?”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青凰不再犹豫,她从另一只手中散发出了灵火,那火焰如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雾气,照亮了她的视线。
当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时,她惊愕地发现,她手中牵着的不再是花奴,而是一根黑色的,散发着幽暗光泽的骨头。
青凰心中一惊,正欲将这根骨头丢弃,却听到了骨头中传来的声音:“姥姥,姥姥,别扔我。”
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清晰可闻,带着一丝哀求。
青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所吸引,她将骨头拿到眼前,仔细观察着,同时问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何认得我?”
黑色骨头急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我啊,影落啊。”
青凰拿起那根骨头,反复端详,带着一丝怀疑:“你是影落?你好歹是一只玄鹿,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玄鹿影落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怨,“我也不想啊,我就一个不慎就叫人捉了被抽筋剥骨,可不就成了这样。”
青凰的眉头紧锁,“先不说这个,你把我家花奴弄哪里去了?我明明牵着她,怎么这就变成了你的骨头了?”
“花奴?你是说先前跟在您身边的那只小狐狸?”
“对,就是她,你把她弄哪里去了,快把她弄出来。”青
影落的声音中充满了委屈,“怎么能说我把她弄走呢,是这里的村民把她给绑了。”
“什么?!这里的村民如何有能力绑她?”青凰大吃一惊。
以花奴的道行和能力,不应该会被普通的村民所束缚啊。
影落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沉重说道:“本来他们是没有能力,可是他们吃了我的肉以后,活了好几千年,早就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了。”
“他们一开始捉住了我,把我的肉制成肉干分食以后,便以为世间所有的妖怪都能吃。”影落继续叙述着。
“自此他们在世间便把自己称作猎妖师,往后就热衷于到处捕妖,特别是那种能力高强的妖,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吃了那些妖怪以后确实能够得到他们的一部分能力。”影落疑惑地道。
青凰的眉头紧锁,“你既然看见何不提醒我?”
“我不是一直在喊您吗?倒是您,一直都不搭理我,若不是您跟那小狐狸说话没回应,想必此刻还发现不了她丢了吧。”
青凰被影落的话呛得哑口无言,她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挫败感,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转而问道:“那你可知他们把花奴捉去哪里了?”
影落本能地想要点头表示肯定,但在青凰眼中,这不过是那根黑色骨头轻微的颤动。
青凰的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你什么意思?知道还是不知道?”
影落急忙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不是,姥姥,我点头了啊……啊,我忘了,我现在点头您也瞧不见。”
“虽然我知道他们把小狐狸关在哪里,可是现在不合适去寻她。”影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
青凰的好奇心被勾起,她追问道:“为何?”
“这迷雾有种怪力,叫所有的妖怪都能失去法力,如同普通人一样任由他们宰割。”影落忧虑地对青凰解释道。
“等到今夜子时,这迷雾会消散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个时候去找小狐狸比较好。”影落继续道。
青凰的目光在影落身上停留了片刻,轻轻地抬起手,将手中那团跳动的灵火在他跟前轻轻晃了晃,那火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明亮。
“你瞧着我像是失去法力的样子吗?”
影落这才注意到,青凰手中的灵火依旧在燃烧,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
他不解地道:“对啊,为什么姥姥您还能生出灵火?”
青凰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虽然是凤凰之身,但我不是妖怪?”
影落愣住了,“对哦,姥姥您不是妖怪。”
“诶,不对啊,我也不是妖怪啊,那个小狐狸看着也不是妖怪啊?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捉走了呢?”他忽然想到方才的事情,极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