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达公寓楼下后,老头大概是因为我一脸的病容,便对我说:“我送您上楼吧。”
坐在那的陈祭白在听到老头那一句话,便没有说话。
而我在听到老头的话后,便抬脸看了老头一眼,只一眼,我没有出声。
老头目光看着我。
这时霍邵庭目光朝着老头看着,说了句:“把楼上的佣人撤下来吧。”
在听到陈祭白这句话后,我目光朝着陈祭看去。
老头听到这句话,面色也顿住。
他面色略显迟疑:“这……”
陈祭白的目光也朝着老头的视线看去,他挑眉问:“怎么,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老头哪里敢说不够明白,连忙点头说:“好,好好,我知道了。”
陈祭白在听到他的回答后,便又收回了视线。
接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
老头的视线又看向了我。
此时的我应该算是被折了翅膀的乌鸦吧,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没有半点力气。
对于老头的视线,我直接推开车门,人便下了车。
老头看到我这幅样子,又看了陈祭白一眼,最终还是跟在我的身后。
在老头跟着我到楼上后,我停下脚步,问那老头:“我真的是薛家佣人的女儿吗?”
我这句话一出,那老头表情微凝,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你不会骗我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老头,倒是天生有种信任感的。
老头在听到我这句话,想了想。
他想了几秒,对我回了两个字:“是的。”
在他回了这两个字后,过了几秒后,他又说:“我跟你妈妈当时关系还很有好呢,你妈妈谭金是个很好的人。”
谭金。
就连名字都很平凡。
她不是薛家的佣人又是什么?
我仔细想想这些年,她对陈祭白的态度,对我确实不一样。
她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对陈祭白呢?
轻声细语,关心也无微不至。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捡来的,毕竟陈祭白说她的亲儿子,她厚此薄彼,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时刻保持着一个捡来的小孩的心态,待在那个家里,生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谁知道,这里面的诧异,竟然是这个原因。
我站在门口,盯着那老头,人半晌都没动,也没有说话。
老头也在安静的看着我。
我清楚的知道,这个老头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般的好。
只有唯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个女人跟这个老头确实是故交。
只有是故交,这个老头才会对我这般起亲切。
不然一个跟陈祭白什么关系的人,他怎么会这么照顾呢?
这件事情,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那薛四说出了真相,而陈祭白也说出了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我真是想笑呢。
我其实曾经幻想过,我的父母会是亿万富翁,不说亿万富翁,至少,会是一对学识渊博的告知。
毕竟我也不丑,我怎么会是一个基因差的人生出来的。
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是个佣人生出来的,这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呢。
我的手,紧握成拳头。
那老头又说:“当年薛家发生了点事情,祭白的妈妈带着祭白从薛家出走去了外面,你的母亲是三夫人当时唯一带走的人。”
“你母亲算是三夫人在薛家,唯一亲近的人了,所以三夫人她最信任的人也是你的母亲,后面三夫人病入膏肓,身体垂危的时候,将祭白交给了你母亲教导照顾。”
三夫人,指的应该是陈祭白的母亲。
我听着老头的这一大段话,始终都安静的,没有说话。
老头看着我的表情,又说:“这些年,你也真是受苦了。”
听到老头的话,我嘴角扯动了几分笑:“我有什么受苦的?我不过是个佣人的女儿,一个佣人的女儿不就该是这样吗?”
老头听着我妄自菲薄,想了会儿说:“你何必这样讲自己,你母亲虽然没有给你很好的生活环境,可这些年来,也是竭尽所能了,只是她也命苦,走的……有点早。”
我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当然这个细微的动作,那老头没有发现。
而我,面色沉默,我目光看向一旁。
老头对于我的反应,他便又说:“从今以后,我当你是我的女儿,我会护着你,替你的母亲照顾好你,也算是弥补你母亲这些年,对薛家的付出。”
听着这话,我却觉得讽刺,于是脸上讽刺的笑,便真的露了出来。
我低声说:“这倒是不用了,我配不上您的照顾。”
我说完这句话,人便从那老头的面前离开,转身要朝着房间内走去。
老头看到我要走,手立马拉住了我的手:“彦彤!”
我人在被他拉住后,自然是停下了动作,过了良久,我才转身,朝着他看去。
老头看着我半晌,便说:“不要跟祭白对着干,他对你是不错的。”
我没想到老头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我喉咙发出几声好笑:“不要跟他对着干?”
老头眉头微微皱着:“是呢。”
我却又问他:“他哪里对我不错了?既然我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的话,她为什么会对我这般的虐待。我在那个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对我的?”
我嘴角带着几分嘲讽:“寄人篱下斗不过如此。”
“你……”
老头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将手直接从那老头的手掌心中抽了出来,接着,我人相当决绝的朝着那门口走去。
也在我到门口时,之前那个照顾我的佣人正好将大门给打开,当她看到我跟那老头那一刻,她脸上先是惊讶,接着便是带着几分谨慎。
我也没有管那佣人,而是直接进了公寓的大门。
至于那老头呢?在看着我离开后,他人安静的站在那好几秒。
接着,他视线又看向那佣人,在看了几秒后,他不得不对那佣人吩咐了一句:“你跟我走吧。”
那佣人听到他这话,目光当即落在他身上,不过很快,佣人便立马点了下头。
走到大厅内的我,自然是通过那门缝隙看着门外的情况。
在看到门外的动静后,在那佣人进来直接,我便又直接从大厅穿过进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房间外传来收拾声,大概是那佣人在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而我在这个过程中,坐在床上都没有动。
差不多半个小时,门外的佣人将东西似乎全都已经收好,在收拾好后,我听到一声关门声,佣人便从这所公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