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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和铃进宫的时候就在想,皇上为什么要见她,按照正常的情形,陆寒在,皇上万没有道理要召见她一个女眷,唯一的可能就是对她进行试探。或者说,与陆寒说过的什么话最为比对,和铃这个时候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即便是别扭也并不影响她正常的判断。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皇上不欣赏她这一类型的女子,和铃倒是觉得心中暗自庆幸,知晓皇上是什么样一种人,和铃是十分厌恶的,她觉得这种人不欣赏她才说明了她的人品呢!

    “行了,你下去吧。陆寒在宫里等你。”皇上摆了摆手,似乎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和铃吁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皇上问的问题也不算是难以回答,她微微一福便是告退。

    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引领和铃去陆寒之处,李公公带着笑意,十分好意的样子:“陆王妃其实不需要太过担心的,皇上对待几个王爷最是仁慈。陆王爷犹是。”

    和铃浅浅的笑,整个人十分的柔和,她清脆道:“皇上宅心仁厚,自然对大家极好。”

    李公公点头:“自然是的。”

    陆寒在宫中抚琴,刚一到院门,便是听到琴音袅袅,和铃顿了一下,微笑:“倒是不想王爷还有佳人作伴。”

    李公公愣了一下,随即很快便是含笑道:“王妃恐怕不知,弹琴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爷是也。”倒是十分好心的告知于和铃。

    和铃停下,看向李公公,好奇问:“公公说,房里弹琴的人是陆寒?”眼里有许多的诧异。

    李公公听到“陆寒”二字,挑了一下眉,随即笑着回道:“可不正是,陆王爷自小便是文武全才。连皇上都称赞,说陆王爷十分难得,是别人不能及。“

    李公公总是若有似无的提到陆寒强过其他人,和铃心里明镜儿一般,但是她偏是不为所动,一直都是乖巧的笑,“那我倒是好与王爷切磋一下了。”

    和铃对李公公算不得亲近,但是也并不冷待,进了门,陆寒并未停下,和铃坐在陆寒对面,撑着下巴听他弹琴,而李公公则是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陆寒一曲结束,他微笑,“为夫弹得如何?”

    和铃颔首,“倒是不错的,似乎比我都要强上几分。”

    听到这里,陆寒沾沾自喜状,“那我倒是该好好的庆贺一下了,我可是知道娘子棋艺精湛,如若不比你强上几分,我在家中倒是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

    陆寒见一旁的小宫女都是忍着笑意,嗔道:“与一个女子比琴艺,王爷倒真是与众不同。”说到这里,和铃再次望向了周围的宫女,陆寒摆了摆手,安静众人都遣了下去,楚云守在门外,和铃娇嗔道:“相公进宫作甚,倒是给我惹来了麻烦,我好端端的被皇上召见,真是要吓破了胆子。“

    陆寒失笑:“你怕什么,我最是清楚你,越是有挑战的事情你越是有精神,我才不相信你是一个温柔的小绵羊。”说到这里,他不在言语,停顿了半响,问道:“父皇有什么事儿?”

    和铃翻白眼:“难道你猜不到?”

    皇上是揣测她与闵一凡的关系,即便是知晓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皇上也不能全然的放心,正是因此,他自然是要好好的探查一番,而和铃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陆寒也是知晓,冷笑道:“果然是谨慎的不能更谨慎。”

    和铃失笑,起身来到床榻,她还并未在宫中休息过,感慨道:“倒是软绵绵的,似乎颇为舒服的样子。”

    陆寒来到她的身边,咬了咬她的耳朵,低语几句,和铃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拐子,两人俱是笑了起来。

    和铃上下打量这间屋子,问道:“这边是你母亲住过的地方么?”

    陆寒颔首,他表情并不似那么轻松,嘲讽道:“可不就是。”

    和铃开玩笑道:“你说,你母亲会不会留什么给你藏在这里?也许她会想,有一天,她的儿子会来这里,会住在这里。所以她想要留下一些什么?”

    陆寒立刻起身,四下查看起来,和铃连忙拉住陆寒:“我开玩笑的,你当真呀。就算有什么,也不可能放了二十几年啊,这里难道二十几年都没有翻修过么?不过是玩笑而已。”

    陆寒认真道:“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是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玩笑,也许真的有什么。”

    陆寒来来回回的在墙边开始敲打,和铃看他这样认真,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忍了回去。

    她翻身躺在床上,言道:“荣王真的是凶手吗?”

    陆寒并不确定,事情也不会按照他想要的程度继续往下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除却和铃,他是什么人都不能相信的。

    “你觉得,皇上下一步会怎么做?”

    和铃一咕噜爬了起来,她想了一下,言道:“我觉得如果我是皇上,我会动手。”

    陆寒蹙眉,没有言语什么。

    和铃再次躺下,不说话了。

    就如同和铃所预料的那般,皇上已经在和铃进宫之前就控制住了荣王,但是却并未让其他人知晓,只是命楼严暗中将人关了起来,而同时被关起来的,还有荣王妃。

    此时的御书房,荣王终于被带到,他本是几人中最有可能问鼎皇位之人,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却让他陷入了十分困窘的状态。

    皇帝冷冷的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儿子,问道:“你怎么说。”

    荣王做了皇帝这么多年的儿子,自然也是知晓他是什么性格,他认真:“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自然是无辜的,我并不知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此。”

    皇帝沉默的看着他,半响,将书案上的册子扔了下来,荣王攥了攥拳头,捡了起来,之间上面赫然有他们荣王府的名字,而这本册子,竟是苍南派的账本。

    “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谁又能证明,这个账本是真的呢?”荣王十分镇定。他本身并不特别害怕,只是担心荣王妃那边出问题,而事实上,皇上给两人分开关押,为的也是如此。只是现在还未到说的时候罢了。

    “你先下去吧。”

    荣王有些吃惊,但是却不知,皇上只是逐一的试探,并不是就要对他如何。待荣王退下,皇帝揉着自己的眉心,与身边的李公公言道,“那边如何?”

    李公公低眉顺眼:“陆王妃心思缜密,滴水不露。乍看之下,天真可爱,十分让人欢喜。谈吐之间又让人颇觉此人温柔值得相交,是个毫无城府之人,但是实际却并不然。自然,有心机未见的就是不好。”

    皇帝颔首:“你说的有些道理。朕越发的觉得,有个贤内助是多么重要。”

    “启禀皇上,之前楼严过来禀告,谢悠云去见梅九被拒之门外,结果在楚府后院遇到了楚家的二小姐楚和玉,两人……颇为暧昧。”

    皇帝挑眉,顿时冷冰冰:“他都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是不该本性,当真是死不足惜。难不成那个楚和玉是个蠢的?一个没用的男人也当成宝。”

    李公公继续言道:“之前便是有传言,这个楚小姐是爱慕谢悠云的,想来现在还是如此,小姑娘总归不懂事儿,不过,这次楚和玉之所以出现在后门,似乎是为了去见楚家出嫁的大小姐楚和枚。楚和玉将一封信交给了谢悠云,谢悠云转交到了王府。王府便是楚和枚的夫家。”

    皇帝立时就警惕起来,“我记得,王家是荣王府的嫡系。”

    “确实正是。”

    皇上冷笑:“拉拢不得便是要使些昏招?盯紧他们,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做到什么地步。”他眼神暗了几分,越发的冷峻起来,“朕从来都不怕他们争抢,但是如若他们背地里使一些阴招,甚至不顾自家兄弟的性命,那么朕便是怎么也容不下他了。”

    “是。那您看,谢悠云该是如何处置?”李公公问道。

    皇帝冷笑:“便是去了势也不能耽误他与女人的纠缠,那么就让继续作死好了。真相信,楚光伟不是一个傻瓜,他会知晓,该是如何做。至于谢悠云,呵呵……朕只会让他下作的活着。”

    从来没有人敢给他带绿帽子,便是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对那个女人也不在意,也容不得别人如此,他可以制造机会,但是如若谢悠云真的把握住犯了错,那么他就饶不了这个人。

    皇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可以犯的错,别人都不可以犯,他当年可以为了皇位斩杀其他的手足,但是却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做。

    “他们四兄弟,现在看来,倒是只有寒沐最靠谱。”

    李公公立时道:“您自小便是疼爱陆王爷,虽然陆王爷当时只能称您一句外祖父,但是与您相处极多,自然受您影响颇深,早些年也没有什么争夺皇位的心思,不需要筹谋算计,便是现在也是只为了找到杀害长公主的凶手,自然是不同的。”

    皇帝颔首:“你说的有道理。”

    李公公垂首笑。

    “你说,谢悠云为什么要找梅九?”皇帝突然又提起此事。

    李公公立时道:“自然是为了讨要一二,谢悠云这个人,十分的让人不耻。不过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皇上英明,一早便是看出他难成大器。”

    李公公恭维皇帝,皇帝微笑起来,似乎颇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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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府。

    梅九与楼严暗中见面,楼严缓缓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他脸色十分的苍白,整个人更是瘦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

    楼严看他,叹息:“你怎么又瘦了?你这样耗费心血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不如你将一切都交给我,我来处理,你好好的休养,我想便是义父在天有灵也是希望你能够活的好好的,而不是这样只为了报仇。”

    梅九微笑摇头:“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事情,自然该有我来处理。而且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时候,父亲都希望能够让仇人生不如死。而母亲应该也是希望看着寒沐登上皇位的。”

    楼严心里难受:“是呀,他们都会好,但是你呢?你为他们耗尽了一切,他们或许只会怨恨你。你最疼爱的弟弟,你最喜欢的女子。”

    梅九微微蹙眉,语速极快的否认:“我并不喜欢楚和铃。”似乎发现自己否决的太快了,他言道:“天下人都说,我爱慕的是我自己的表妹林颖芝。”

    楼严面不改色:“我哪里不清楚你。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菟丝花一样的女子。你喜欢的便是那样生机勃勃的女孩子,我知道,你喜欢楚和铃。”停顿一下,楼严认真:“如若你愿意,我可以将楚和铃掳走,你带着她,你们远走高飞,一切都由我来做,我来为你复仇,我来为你辅助陆寒登上皇位。一切都由我来做。”

    梅九失笑,他突然就觉得十分好笑,便是当初有机会的时候,他也不曾多动一分的心思。现在已经没有了机会,他何至于让三个人都痛苦呢,他不会带走什么楚和铃,更不会让其他人替他报仇,这件事儿,之后他自己能做,只有他自己可以看着这一切走向灭亡。

    梅九坚定的摇头,他盯着楼严的双眼:“大哥,我知道你真心为我好,但是不行,我从不足十岁就在筹谋,筹谋有一天让狗皇帝所有的儿子都死掉,除了我的弟弟,所有的儿子都死掉,我筹谋了这么久,我必须亲眼看着我的计划成功。”他咳出一口血,楼严连忙上前,满脸痛心,“小九,你这是何苦,你做的那些,我都能做啊!你不好好的照顾自己……”

    梅九打断他的话,“大哥,你不需要劝我,我这一生,最大的执念便是如此,就算是死,我也要做到这件事儿。你懂么?我不会带楚和铃走,就算是我曾经喜欢她,现在也不喜欢了,我不会抢走陆寒的任何东西。”

    楼严:“你……”

    梅九笑的没有一丝的温度,但是他脸上又确实是灿烂的笑容:“我筹备了十几年,我不会输。那副重药,该是抛出来了。”

    楼严皱眉:“你这样做的太快,也许皇上一时会受蒙蔽,但是长久看,他是会醒悟的,如若那个时候,就该是你万劫不复了。”

    梅九起身,他推开窗户,窗外北风呼啸,梅九迎着风,声音若隐若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哪里知晓,南诏所谓的美人计划是我筹谋的呢?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所有的探子,却不知,我只是用那些不重要的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进而掩盖最重要的。”

    是他与木易勾结,进而由木易向南诏皇帝献策,选拔了南诏皇室的女子来北齐做内奸。而这些引人注目的内奸其实只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有问题的人,他冰冷,“荣王想不到,他一直都比较信赖的王妃,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被掉包。荣王、慕王、齐王……你们就一个个的被你们的好父亲杀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