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冷意,可是她抬头的时候眼底只有委屈和着急。
萧书语见状,明明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可是在看到香草这幅模样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下意识的站在了香草的跟前。
“欢儿,你肯定是弄错了,这丫头的胆子还没有老鼠大呢,她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伯母的事情。”
“再说了,她自从进了郡主府一直都是在你的院子里伺候,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伯母。”
这也是江岁欢想不明白的地方。
从知道此事到现在,她一直在想香草这么做的目的。
这些年,她见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也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说实话没有一个人像香草这样,她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可是却没有一丝的证据能证据这件事情就是和他有关。
这让他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想尽快查清楚真相,让母亲消消气。
“香草为什么这么做,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岁欢放下茶杯,看向萧书语,”这个丫鬟本王妃不能给你了,不过你可以在郡主府再挑一个下人带走。”
香草原本还指望着萧书语带她离开这里的,现在
听到江岁欢的话顿时急了。
她急切的拽着萧书语的袖子,满脸的害怕与担心。
将军府并不缺下人,萧书语当初之所以带走香草是因为她觉得江岁欢偏心,熙儿和秋华都不喜欢香草。
她可怜她,加上将军府多一个下人也能养得起,所以她就把人带走了。
但是现在江岁欢改变主意,她也不好因为一个下人跟江岁欢闹翻。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点头答应江岁欢的提议时,香草跪在地上眼泪婆娑的乞求了起来,“小姐,你不能丢下奴婢啊。”
“王妃是铁了心的要打死奴婢,如果连你都不管奴婢了,奴婢今天是必死无疑啊。”
香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汪汪。
萧书语见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欢儿,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伯母晕过去的事情和香草有关系吗?”
萧书语还想再帮香草说几句。
“没有。”江岁欢直接说道,“本王妃现在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但是本王妃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今日所有的事情也都指向了她。”
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江岁欢早就让人把她送去官府了。
何至于在这里与香草扯
皮。
她原以为萧书语就算心地善良,可还是关心母亲的,谁知道,萧书语听到她这番话后居然反驳道,“既然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和香草有关,那你就不能打死她。”
“欢儿,我知道你关心伯母的身体,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你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你不能因为生气就不分青红皂白。”
“香草虽然是下人,可是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啊。”
“你之前不是总和我讲要有仁善之心吗?”
江岁欢被萧书语的这番话气笑,“我之前确实和你说过做人应该要守本心,存善意,可是我也和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而我的底线就是我的母亲和我的夫君。”
“任何想要伤害他们的人,哪怕他们从前是个良善之人,在他们决定伤害我在乎的人那一刻,他们就只能是我的敌人。”
“所以语儿,今天就算你会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我,我依旧不会放过香草的。”
江岁欢说完,叫来护卫准备押送香草去院子里继续受刑。
香草闻言吓得爬到萧书语脚下,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腿。
“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萧书语一边安抚香草,一边警惕走过来的护卫,“欢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了。”
“我刚才都和你说了,凡事都要讲证据,如果现在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伯母的晕倒就是香草做的,我绝对不会帮她说一句话。”
“可是你没有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打杀了她,那就是滥杀无辜。”
“即便你是摄政王妃,此事传出去也会被人议论的。”
江岁欢没有理会萧书语的话,见她一直挡在香草前面,不肯让护卫上前,于是皱起眉头,“让开。”
“不让。”
萧书语和江岁欢认识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剑拔弩张。
说实话,江岁欢不想和她走到这一步,但是她也不愿意就这么放过香草。
今天,她但凡退后一步,香草这个罪魁祸首就有可能逃离郡主府,而日后她能不能抓住她谁也不知道。
她不想让自己有遗憾,所以她只能做出那个最不愿意做的决定。
“本王妃再说一遍,让开,否则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江岁欢上前一步,神色不悦的看向萧书语,语气生硬,面容严峻。
萧书语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副模
样,说实话,这一刻萧书语是有些畏惧江岁欢的,可是每一次当他想要退缩的时候,香草都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的委屈害怕让她没办法松口。
“欢儿,如果你不喜欢她,你可以让我把她带走。”
“算我求你了行吗?别打死她。”
“她就是一个可怜人,她不比我们……”
萧书语想要利用江岁欢的同情心让她放过香草,江岁欢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够了,若说不容易,谁容易?”
“你看似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实则无父无母,身边连一个关心你的人都没有。”
“你看似尊贵,可实际上呢,人走茶凉,早在你父母去世的时候,将军府就已经不复从前荣光了。”
“还有本王妃和我母亲,我们哪一个不是在荆棘丛生里独自前行?”
“萧书语,你是亲眼看着我和我娘如何从火坑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也是知道我娘为什么会忧思成疾的,你扪心自问,如果换做你,你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书语想起兰泽对她的好,还有江岁欢和兰泽这一路走过来的艰难,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啊。
人生在世,谁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