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杀了那么多人。
他本有机会救下他们的，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玄度看向那传出笑声的罪魁祸首，有一滴血泪自眼中流出，“洛一，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洛一冲玄度眨眨眼，“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不过是给你造了一场噩梦，在今日你来到梵林城你我动手的那一刻开始，这场噩梦就开始了，我费今心力求来的梦魇之毒，在你我动手的时候就已经下到了你身上，你不过是毒入骨髓，陷入了我给你编造的一场以现实为基的梦魇罢了。”
“怎么样，这个梦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玄度眉心一点朱砂痣愈发嫣红，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血色。
他沉默的看着洛一，身上的血煞之气越来越浓郁，伴随着血煞之气还有魔气。
“你很痛
苦吧。”洛一看着玄度痛苦的样子，却觉得很开心，他有种恩仇得报的痛快，“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佛门佛子的样子，你的佛心都失了，你要入魔了啊，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比我这个魔修更像一个魔啊。”
“你身上的杀孽比我更重呢。”
“玄度啊，我跟你说，你可知道你所杀的这些人，最开始可是把你当作救世渡人的活菩萨呢，看向你的时候原本满眼都是希望，可你呢，你却动手亲手碎掉了他们全部的希望，是你，将他们一个个送入黄泉！”
“你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我看了都害怕呢，真是好厉害的一个佛修呢，杀气人来气势惊人啊。”
“别说了！”
“你住嘴！”
玄度忍不住喝止，他身上的魔气越发浓重，从前的
悲悯与佛性已全然失去。
洛一听到他的喝止却笑得更加开心，“真是太好了，你越痛苦我越高兴呢。”
“既然羽儿因你渡他向善被杀，那么我就要你入魔，我要你佛心全失，被万人唾弃，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
“你是那佛门佛子时你不该渡洛羽，也渡不了洛羽，如今你自堕了魔，更渡不了你自己。”
“你既渡不了别人，也渡不了自己，你现在不过是个杀孽深重的魔头罢了。”
“我说了，让你闭嘴。”玄度此时又凉凉的看向此时笑得极为快意的洛一。
他此时已经彻底入了魔，浑身再看不到从前半点佛光灵性。
他看着洛一的那双眼无比冰冷无情。
面对洛一的嘲讽，这回他直接将洛一打了出去。
洛一修为本就略逊他一筹，如今受
伤更是打不过他。
他此时体内魔气大盛，虽然从前佛门修为不在，武力值在入了魔后却不低反而更高。
“既然我入了魔回不去佛门，那我如今便势要杀尽天下魔修。”
“你既然这么爱你的儿子洛羽，那我就先送你下去陪他吧。”
“洛一，死吧。”
……
姜岐宁仍旧坐在那座她利用溯回境镜主之便隔绝开来的酒楼二楼里。
她在这里看见了发生的全部的事情，明晰了上千年前这明禅宗佛子堕魔的真相。
原来是因为这玄度度化这魔城梵林城主洛一之子洛羽，对方受到感度同他回到仙门，结果却害他被杀，加上喜欢的女修被夺的仇恨，洛一新仇旧恨一起算，以数十万无辜凡人之性命，引他前来，以梦魇之毒，编造噩梦，诱他堕魔。
看着
站在城墙上满身血气魔气的玄度，姜岐宁都有点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了。
他眉心的那点嫣红，如今变成了一竖血痕，原本慈悲如神只般的面容，如今在满身血色的映衬下，平添几抹妖冶之色。
从前是佛僧，如今却是彻底成了个妖僧魔僧。
他这会儿还是满身杀性，姜岐宁看着他在杀了洛一之后，又往梵林城外去，走了一路便杀了一路，路上遇到的所有魔修，不论是谁，不论曾经是否有恩仇，都被他杀掉。
一时间，梵林城内城外都堆满了尸体，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无任何活口。
杀了几日几夜后，玄度似乎才终于恢复些许理智，回到梵林城，将整座城一把火烧了。
他站在火焰中心，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看着那满城的尸体被火海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