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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安远侯,没想到你胆子竟大成这样,朕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让人私铸兵器难道是想造反吗?”皇上怒目而视的瞪着安远侯。

    “阿巴阿巴阿巴……”安远侯努力的蠕动嘴唇和舌头,却仍然发不出半点声音,急的他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顾瑾鸣身上瞟。

    “你看看你这幅这样,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敢觊觎朕的江山?朕瞧你真是活腻歪了,来人,把安远侯押入刑部大牢,给我严加审问,看他是自己为之还是受人指使。”

    顾瑾鸣听见皇上下令,连忙站出来道:“父皇,像安远侯如今这情况,恐怕是审问不出什么了,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怕是在大牢里都活不过一天,不如父皇开开恩,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赐死安远侯,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吧。”

    此事夜长梦多,虽然安远侯现在不能说也不能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他身上出现奇迹,真的能开口说话指认自己了怎么办?

    顾瑾鸣只想速战速决,不想其中出现任何一丝差池。

    江云月看着只能发出呜咽声的江宏康,急的双手紧攥,手指戳到了手心里的擦伤都浑然不知,苏唐刚给她用白纱布包扎

    好的伤口又被她的血给浸染红了。

    她时不时的抬头朝外看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

    皇上陷入沉思,私铸兵器是牵涉九族的大罪,如今安远侯的直系亲属只剩一个江云月,虽说祸不及出嫁女,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就算不处置了江云月,日后她必定会受影响。

    更糟糕的是,她还是贺王的王妃,若日后立贺王为太子,她成了太子妃,此事是否会成为他们夫妻间的阻碍?

    人言可畏,就算有人说是江云月跟顾瑾鹤夫妻俩让安远侯这样做的也是有可能的。

    这关系到以后得立储大事,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就在皇上在权衡利弊的时候,外头的太监忽然进来通传。

    “皇上,慕容辉和慕容阙在外求见,说是要告发安远侯预谋杀妻。”

    “啊?”皇上刚才思索太多,听到这消息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安远侯杀妻?

    曹氏不是被他下令沉塘的吗?

    皇上看了眼江云月,想到是慕容家的人在外头,立刻明白自己是想岔了,这个“妻”说的应该是第一任妻子慕容蝶。

    “请他们进来。”皇上道。

    银环跟在慕容父子身后一同进来,悄无声息的退至江云

    月身旁,仿佛她从未离开一般,深藏功与名。

    慕容阙扶着年迈拄拐的慕容辉一同走入御书房,父子俩给皇上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们要告发江宏康杀妻?可有何证据?”

    “皇上,老夫这里有证据,江宏康早在与小女成亲以前就与曹氏在外过上了夫妻一般的生活,并且珠胎暗结。

    他与小女成亲完全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欺骗,他在京中赌博欠下巨额外债,又利用京中人脉挪用公家的钱,补不上窟窿,所以拿了小女的钱财将这窟窿给补上。

    后来曹氏找上门,他怕事情败露,用小女的钱养着外头的曹氏,又和曹氏一同算计着要将小女害死。

    他们给小女下毒,对外声称是小女得病,将小女丢到庄子上养病,小女是被他们二人活活毒害死的。

    皇上若不信,老夫这有人证和物证。”

    慕容辉说罢,慕容阙便将手里的各种画了押的证词和那陈年药包呈递上去。

    青娘也被慕容府的人押着进来,跪在一边。

    安远侯看到青娘的那一瞬间,眼珠子再度瞪大,就像是将能够影响自己命运的东西遗落在外,结果有朝一日这个东西自己

    找上门来时的那种惊讶感,被他歪斜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

    “皇上,这个青娘就是安远侯养在庄子上的外室,给小女下的药都是安远侯安排她做的。”慕容阙咬牙切齿,话虽是跟皇上说的,眼睛却狠狠地瞪着地上跪着的青娘。

    “青娘,慕容大人说的话可否属实啊?”皇上语气威严。

    “回皇上,的确是安远侯让妾身去慕容蝶下药的。”青娘惨白这一张脸,浑身哆嗦的颤声道。

    “此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又为何突然要来告发安远侯?”皇上又问。

    “因为安远侯之前承诺过妾身,只要将此事办成,他就将妾身抬进府里做个正经姨娘,结果此事办成之后,妾身苦苦等了他好多年,他却再没来庄子上看过妾身,妾身也曾托人来京中询问,他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还让人买好吃好喝好穿的给我,但之后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在庄子上被他耗了这么多年,熬成了黄脸婆,这把年纪了孩子也没有一个,连养老都成问题,我等不了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安远侯要个说法,没想到安远侯都已经瘫了。

    良禽择佳木而栖,既然安远侯靠不住,那我就只能拿

    着当年用的药包去寻贺王妃,让她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我愿意将当年的事情都说出来,只求皇上开恩,能给我一条活路。”

    青娘也不知是演的还是被皇上的气势给威慑住的,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真情实感,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江云月听到青娘提到自己,也起身上前解释道:“青娘的确来找过我,我听说父亲对母亲做的这些事后很愤怒,又很无奈,依照天齐律法,子女告父母乃是不孝,月儿虽知母亲死的冤,却不能为母亲伸冤,只能让青娘去找外祖父。

    可怜我那年迈的外祖父,古稀之年还要再度经历丧女之痛,甚至还要拄拐来御前告状。

    月儿就是想当着皇上的面问问父亲,我母亲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谋害于她?

    难道她的贤良淑德,她的一心为夫,她的明理守节都是错的吗?”

    江云月说着说着,双眸流溢着盈盈泪光,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啊呜啊呜啊呜……”安远侯听到她的质问,眼角留下泪水,五官难看的扭成一团,嘴里呜咽着,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事到如今,他也很后悔,若慕容蝶还活着,安远侯府绝不会到如今这幅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