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没什么事,我说出来,王妃只会觉得我小心眼。”
“说。”江云月执着道。
“王妃是不是不想要金钗伺候您了?”
江云月一怔,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自打奴婢回来之后,王妃就没怎么吩咐过奴婢做事,您满心满口都是那个雨兰,以前奴婢是和银环住一间屋子的,结果这次回来后发现我原本的位置已经变成雨兰的了,她跟银环都处成了好姐妹。
感觉奴婢出去这几个月,王妃身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回来倒像是个多余的人。”
金钗委屈的说着,时不时还有几分哽咽。
江云月懵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金钗向来性格外放,大.大咧咧,从未想到她还有如此心思细腻耍小脾气的一面,竟也会因为这些事而感到不高兴。
不过旁人不高兴了或许会憋在心里,犹如种下了一颗怨怼的种子,以后凡是遇到什么误会或者不公的事,都将成为这颗种子的养分和催化剂,将来等到种子成熟的那天,就会结出带着浓烈恨意的果实,再经奸人稍微一挑拨,便会酿成大祸。
幸好金钗是性情外放的人,
有什么委屈不满会挂脸,只要将矛盾说的清楚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我从未觉得你是多余的,你走之后我也有许多不方便,你这次回来我觉得很开心,也从未想过要舍弃你、让雨兰替代你。
之所以经常叫雨兰办事,是因为外出的事充满未知的意外,雨兰身怀武艺,尚能应对一二,像你和银环这种小丫头遇到危险可就难逃一劫了。
至于住处的事,此事不归我管,我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不过给你们安排的屋子三个人也是够用的,你若想亲近银环,那就搬到她屋里住吧。”
“这可是王妃说的,等到时候有人问起,我就这么说。”金钗抿着唇,语气中透着一股撒娇得逞的愉悦感。
此时银环正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先是跟江云月打过招呼后,又看向金钗。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刚才抱着被子在外头找了你一圈。”
“你找我作甚?”金钗似乎对银环还憋着气,不屑的瞥她一眼。
银环微微拧眉,不懂她这脾气是从哪来的,将被子往前拱了拱:“还不是见今夜天凉,想着你今日要在外头值守,怕你受寒才给你送被子的
吗?不识好人心。”
金钗倔强的面容略微缓和下来,从她手中接过被子,语气生硬道:“谢了。”
“切……”银环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
江云月见她们二人甜蜜依旧,笑着对银环道:“还不快哄哄你的小姐妹?她呀,因为你跟雨兰走的太近还吃醋呢。”
银环诧异的看向她:“是吗?”
“哪有,你别听王妃胡说。”金钗脸色泛红,抱着被子跑了出去。
“王妃,那我也先下去了。”银环亦是告辞离开。
江云月在屋内静静坐着,听着银环在外头哄了半晌,她们两人最终抱在一起说说笑笑。
“银环。”她轻声唤道。
“王妃,您叫我?”银环嘴角带笑的走进来。
“你去沁园春走一趟,让苏唐想办法联系上元婴,让她注意一下明日鸣王进城回府后有什么异样,找机会弄清楚他进城之后要做什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能提前知晓鸣王的计划,她也能更好的想出对策。
银环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半点不敢耽搁。
翌日。
江云月却一直没等到元婴或者苏唐的消息,而是等到了黑风来报:
“王妃,鸣王进
城了,他并未回鸣王府,而是直接往皇宫方向去了。”
江云月闻言,抓在圈椅扶手上的手指倏然握紧,骨节都泛着白。
“什么?鸣王竟直接入宫了!”她眼神稍显散乱的垂着,怪不得今日元婴和苏唐都没消息呢,原来人家压根就没回府。
鸣王此举让她更坚定了最初的想法,他此次回京定是带着对贺王不利的消息,而他过王府家门而不入,急着要入宫便是他害怕夜长梦多,迫不及待要将某些屎盆子扣在贺王头上的表现。
怎么办?
怎么办?
如今顾瑾鹤还未回京,被他凭空污蔑,有嘴都够呛能说的清,如今没嘴就更说不清了。
她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顾瑾鹤就这样被人在背后捅刀子吧?
“如今朝会已散,皇上定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我得想法子入宫。”她低声呢喃着,心里不停地在想要以借口入宫。
“苏老板不是经常与宫里的贵人打交道吗?要不奴婢去问问她?”银环小声提议道。
她眸子微亮,赞同的点头道:“好主意,快去备车,先去沁园春一趟找苏唐,再同她一起进宫。”
银环等人立刻给她忙活梳洗妆
容,又配了一套海棠花的长衫和长裙。
江云月临出门前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书桌旁放着的木头匣子。
“把那个匣子也一起带上吧,以备不时之需。”她道。
这些她与顾瑾鹤往来的书信,是唯一能代表顾瑾鹤开口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有总好过没有。
金钗将盒子捧上,几个丫鬟跟在江云月身后离了府。
马车刚到沁园春楼下,便见苏唐也步履匆匆的冲出来,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苏唐,你去哪儿啊?”江云月叫住她。
苏唐闻言回眸,这才注意到贺王府的马车也停在这。
苏唐快跑几步来到江云月的马车窗下,她此时一身女装,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不再作男人装扮。
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鸣王直接入宫了,正想以请皇上看端午节所用的瓜果清单为理由去御书房外探听一二呢,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
“我也正想入宫探探情况呢,正愁没法子。”
“那好办,你跟我一起走吧……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走吧,你这马车都是现成的。”苏唐念叨了一句,只见她绕到车前面撩开帘子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