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是有过互相利用的经历,但在那段时间里,你我都拿到了应得的好处,你借我的手进了鸣王府,将江云馨踩在脚下,过了一段时间的快活日子皆得益于此。
之前我也明确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交易两清,接下来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难道你忘了吗?”
江云月歪了歪头,略有几分无语道。
“你……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将我们之前的合作和交易都告诉皇上、告诉世人,拆穿你贤惠温柔、与世无争的假面!”
“好啊!你去啊,正好皇上这会被南州灾情搞的焦头烂额的想不起鸣王府里还有你这个不起眼的谷家人,你去了正好可以提醒他,看他会对你作何处置。”
江云月厉声喝道,一双凤眸迸射出凌厉的寒意。
谷红雁成功被她震慑住了,一时怔住,僵僵的站在那儿。
“雨兰,送客,银环,扶我去换件新衣服。”江云月利落的吩咐完,谷红雁便被雨兰给轰出了贺王府。
她看着谷红雁气愤的背影,脸色冷了冷。
她说过,所有害过她和她母亲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而她之所以不与谷红雁计较还好心提示她的原因,是因为当年母亲被害的时候,谷红雁也还是个孩子,不会参与此事。
江云月换好衣服后重新出发,往龙华寺而去。
她心系远在南州的顾瑾鹤,偏生这几天又没有任何信件传回,而她又偏偏是个妇人,不能随意出城,她得去问问无忌,能不能去南州跑一趟。
结果一趟跑空,无忌并不在寺中,而究竟去了哪里,连文墨也不知道。
她正心烦意乱时,又收到了邀请她明日去参加宫宴的帖子。
江云月捏着帖子,眼底有些迷茫。
“宫宴的帖子什么时候下的如此匆忙过?难道是宫里出什么事了?”银环在一旁眉头紧蹙,亦是一脸的不解。
江云月将帖子上的内容看了又看,只看到上面说的是皇家家宴,可她总觉得明日这所谓的家宴中隐藏着一些难以预料的事,且多半不是好事。
莫非是跟南州灾情和顾瑾鹤有关?
想到顾瑾鹤,她的一颗心瞬间就吊了起来。
该不会是顾瑾鹤那边传来了什么新消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就没传回贺王府,而是直接传到了宫里?
若真是如此,那传来的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莫不是顾瑾鹤出了什么事?最坏的莫过于是他丢了性命,可是不应该啊,他还有一年多以后的岭北之战要经历呢,怎么会在这里出事?
当晚,江云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一直想着顾瑾鹤的事,一股憋闷之气郁结在心头,像是石头压在胸口一样难受。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一双黑眼圈起身,把雨兰和银环给吓了一跳。
“王妃,您脸色怎么这么差?今日的宫宴还能去吗?”银环面露担忧道。
“无妨,给我洗漱梳妆吧。”江云月强撑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抬眸看向镜中人,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见她脸色和嘴唇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双眼之下还有两片淤青,看着像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抽干了阳气一样。
银环给她上了厚重的脂粉,再涂上口脂,这才勉强将脸上映照出点血色来。
因着南州天灾还未彻底解决,所以进宫不宜穿色彩过于鲜艳的衣服,江云月从衣橱里挑了一件浅杏色的裙子,耳朵上只戴了简单的珍珠耳饰,发髻上一片素净,手上也没戴任何首饰。
马车停在宫门口,江云月下车,乘坐步辇往宫内走。
太和殿内歌舞升平。
七公主和安宁公主以及闻驸马已经早早的来到殿内,还有现在的鸣王妃元婴也在席间。
江云月进入殿内与长者一一行礼之后,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安宁公主见着她的时候笑的一脸和蔼。
年长的皇嗣除了安宁之外也就是顾瑾鹤了,因此按照长幼排序的座位让她们二人坐在了一起。
“你今日怎么瞧着有些憔悴?可是近日三弟在南州出的事让你担忧了?”安宁拉着她的手问。
江云月抿唇淡笑:“王爷是我的夫我的天,他远行在外,我这个做妻子的怎能不牵肠挂肚?”
“也是,若此次去的是驸马,本宫必得比你此时憔悴的更严重。”
“公主怀有身孕,可见皇上对公主体恤有加,并不调令驸马出京办差,再说了,就算这担子真落到驸马头上,王爷也必会将其揽过,让驸马好好在京中陪公主的,他曾与我说过,幼年在宫中曾得公主一二照拂,他虽表面清冷薄情,可心里是重情重义之人。”
江云月尽管一夜没睡,脑袋昏沉,可一跟外人打起交道来脑子里的弦就紧紧崩起来,让她说话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皇上对安宁的看重,又替顾瑾鹤在安宁面前赚了好感度。
安宁听得眼前一亮:“是吗?儿时的事情三弟到现在还记得?我以为他都忘记了呢。”
“王爷他是个武夫,很多时候不会向外表达自己的感情,公主您不知道也正常。”江云月笑着道。
其实顾瑾鹤根本没跟她说过儿时安宁公主曾帮过他什么的。
是她前世在鸣王府的时候,偶然从顾瑾鸣那得知的。
起因就是顾瑾鸣进宫参加宫宴,原本姜丞相带着一众支持顾瑾鸣的党羽纷纷上书,请求皇上立顾瑾鸣为太子。
却被安宁公主和闻驸马一派强势压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们夫妻二人还极力推荐顾瑾鹤为储君人选。
原本那次鸣王的太子之位都十拿九稳了,就是因为安宁和闻驸马从中横插一脚才致使他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
顾瑾鸣气的一回府就大骂皇上偏心安宁公主,安宁公主偏心顾瑾鹤。
江云月好生劝慰了几句,顾瑾鸣便向她大吐酸水,细数儿时在宫中他们与顾瑾鹤嬉闹,安宁公主每次都以姐姐的身份护着顾瑾鹤不受欺负等等……
现在想想,江云月只觉不寒而栗,作恶的人在叙述曾经做过的恶事时绝不会着重讲述自己的恶行,通常都会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江云月都不敢想,顾瑾鹤儿时到底受了顾瑾鸣和宫人们多少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