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药见姐姐欲言又止,侯夫人也没说的明白,忍不住开口直言道:“夫人,可是徐岳那头传过来了什么消息!”
徐念念一愣,看到夏茉莉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妹妹,想起自家那个磨人精徐嫣嫣,不由的感慨谁家都有个愣头青啊。夏茉莉年过十八岁,说亲上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索性她也直截了当的问道:“若是我嫂子有意为你和徐岳说亲,不知道夏姑娘如何做想?”
毕竟徐岳是徐家家生子,而人家夏姑娘就算现在日子不好过,那也是良民身份。再说凭借一家子的好医术,全家都可以重新来过。
夏茉莉脸颊通红,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夏芍药索性回话道:“我姐姐不讨厌徐岳大哥。其实徐大人前往江南前,就曾经来过我们家。只不过我们家现在事儿多,我怀着孕,爹娘身体也不好,我娘基本下不了床,父亲和姐姐看顾医馆,现如今忙活药店的事情,全靠姐姐一人撑家。我们家那口子在军营当差,帮不上忙。”
“芍药!”夏茉莉真是没法说这个妹妹,能做压寨夫人还敢拿瘟疫方子和人谈条件的主儿,幸亏遇到了襄阳侯夫妇,否则早被官家吃干净抹脖子了。
“说到底,夏姑娘是觉得当下不宜离开家里,却不是觉得徐岳不成吧。”徐念念浅笑道:“当年在凉州城,我对姑娘多有偏见,心里挺过意不去。这件事情先容我和嫂子商议一下,若是徐岳等得起姑娘,夏姑娘可以愿意许嫁呢。至于徐岳身契,姑娘全然不用担心。我大哥是官身,徐岳在他手下当差也认得字,早晚要放出去,前程不差的。”
徐念念眨眨眼睛,说:“夏姑娘若不先定下,日后便宜了他人呀。”
夏茉莉脸颊通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索性跪地谢恩,道:“那全由夫人做主。”
徐念念点了头,道:“必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夏茉莉心里有些成算,她一点都不意外。好在此女并无怀心,于她大哥有恩,于她也多有助力,她乐意成全。
夏氏姐妹从侯府出来后,夏芍药不解的问道:“姐姐,今个不是来说岫红姐姐的事情,怎么最后落在你和徐岳身上了。上次徐岳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你明明是拒了他,为何又应下侯夫人呢。”
夏茉莉叹了口气,道:“咱们家两位弟弟死了,日后只能靠泽哥儿撑门面。他从小读圣贤书,必然要参加科举考试。我本是想招婿,自然会拒绝了徐岳。况且现在刚在京城站稳脚跟,家里哪里离得开我呢。我若是出嫁,你医术虽高,却性子冲动,医馆也好,药店也好,谁来经营?”
“哦。徐岳虽然是家奴,却背靠徐府,徐大人那里注定日后平步青云呀,那岂不是肯定没法招婿进咱们家了。”
“嗯。夫人既然和我提及,徐岳又抢了这次回京的差事儿,稍后必然还会来见我。徐岳年岁比我小一岁,他若真能等我两三年,此情我也不愿意付他。你问我为何夫人提及我便应了,因为夫人可以作此见证,不管日后如何,有夫人的话摆在这里,我这条性命也不足以被轻贱。”
夏芍药茫然的点了下头,道:“哎。搞不懂这些,只是女子在姻缘上都够艰难的。”
“你还好意思说。若大壮没有通州大营的差事儿,要不是我遇到侯夫人,你们俩山匪出身,现在只会死路一条。当初太不明智了。”
夏芍药被姐姐说了个大红脸,说:“好在大壮本性不坏么,他功夫好,我信他早晚能闯出一条自己的路。”
夏茉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倒也认同夏芍药的话。能在被欺压后聚齐一伙人马还活了下来的人也差不得那里去。若不是他们自身实力摆在那,侯爷也绝不会帮衬的。
“这是侯爷对你们的先期投入,日后若出人投地,别忘了这份恩情。”
夏芍药急忙好话道:“那是当然。多少认求之不得欠侯爷恩情呢,我懂的姐姐。不过秃子托你我之事儿又该如何回话呢。”
夏茉莉皱起眉头,说:“岫红姐姐是夫人最看重的人。其身份体面比一般人家小姐还难攀附,回头劝秃子死了这条心吧。就说你我二人来求了,被夫人拒了。”
夏芍药想起方才院子里伺候人的丫鬟们的体面装束,也知晓这个想法有些天方夜谭了。
她点了下头,道:“姐姐,我知道了,回头和大壮说清楚。让秃子死了这份心。”
“还有他说的那些个胡话,也趁早不要传出去!”夏茉莉叮嘱,道:“侯夫人这头是咱们家立足于京城的根本。你我医术虽然可以,却是女眷,不能考太医院。父亲打算待药店的事情和亲戚那头商量好了,他日后打算试着去考太医院呢。”
夏芍药惭愧道:“姐姐和弟弟,还有爹都这般努力,我都不好意思了。”
夏茉莉戳了下她的额头,说:“咱们全家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你好好的去生孩子,别闯祸即可。”
夏氏姐妹走后,徐念念来到宴会地点招待客人们。现如今徐念念是京城最不能得罪的女人之一,其风头高度和后宫的桦妃娘娘同样的级别,所以别管事曾经的对头或者什么,全都是说着吉祥话,恨不得把侯府家的三个孩子夸成仙童转世。
徐念念笑着,不谦虚也不高调。
到了抓周的时候,老二老三两个小子,一个选了本书,一个抓了弓箭,最要命的是大丫头,左手举起了小刀。岫红咳嗽一声,故意推了推大姑娘旁边的算盘,然后大姑娘右手把算盘也拿起来了,却是死活不愿意扔下小刀。
岫红急忙贺道:“大姑娘日后这是要做管家娘子呢。”至于小刀,故意忽略掉。
徐念念看在眼里,不以为意。她现在心宽体胖,只希望孩子们健康成长,喜欢什么都不成。再说孩子才一岁,就算喜欢舞刀弄枪,该管也是可以管回来的。
前面得了消息,安南王缠着隋孜谦喝酒,道:“你看我们家老二如何?”
隋孜谦一怔,不远处安南王府的世子爷和嫡出弟弟两个小大人不苟颜色,一板一眼的坐在那。
“老二比你家姑娘大六岁,订个娃娃亲如何。”
隋孜谦顿时脸色一沉,道:“太闷了吧。”
安南王不屑道:“孜谦也闷啊,闷的会疼媳妇……”
“可是六岁。”隋孜谦同情的望着安南王府的二少爷,道:“王爷真坑儿子啊……”他们家姑娘若是十六岁出嫁,岂不是要让人家熬到二十二岁?
安南王不以为意的说:“你若说成,我会看着他,不会让他沾女人的。”
隋孜谦一饮而尽,觉得这太残忍了。
这孩子知道他爹这么狠吗?儿媳妇还没进门呢,这颗心偏向的哦……不过隋孜谦不敢给孩子们私下做主,最后把大皇子黎弘贺都喝晕了,也没有说定下来。
入夜后,隋孜谦洗干净身子,腻味的蹭着进了妻子怀里,他右手揽住妻子柳腰,亲吻着念念,感慨的说:“大姑娘明姐儿还那么小,都有人同我提亲了。”
徐念念一怔,道:“谁那么不开眼,居然敢娶你闺女?”
隋孜谦没好气的笑了,说:“安南王黎弘贺。”
徐念念愣住,想了想道:“他们家两个男孩,倒是教育的不错。可是年岁大了些吧?最小的那个貌似都进学了吧。”
“嗯,他想让他儿子等咱们家大姑娘。”
徐念念无语的说:“安南王妃能同意?”
六岁呀……
“怎么,你是嫌弃我老吗?”隋孜谦见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忽的受不了了。
他可不就大她这么多!
徐念念脸上一热,说:“可没人逼你要等我呀!”她赌气似的掐了隋孜谦大腿一下,道:“您老先生难道不是经验丰富?”
隋孜谦立刻蔫了,没事儿提这些干嘛。他一时恨上黎弘贺,说:“罢了,不答应他便是!”
“哼。”徐念念冷哼,却是觉得自个亏了,道:“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跟谁!”
隋孜谦顿时闹大变大,女人心海底针,他打死也不敢去回味这些啊。
真是自作孽,他说这些干什么!
隋孜谦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两只手不老实的上下摸着,喉咙沙哑的喃喃道:“跟你。记得住的就是跟你,跟念念……”他食指捏着妻子耳朵,不停的揉着,还往里戳进去,弄的徐念念耳朵发麻,浑身痒痒的不成,终归是沉沦在了丈夫的耳鬓厮磨之下,不再质问什么。
隋孜谦忘情的亲吻着妻子光滑的皮肤,彼此深爱的两个人共赴云雨……
“念念,我只要你。”
窗外,夏日的虫鸣声不绝于耳,两个大丫鬟开始烧热水。
侯爷不当差,整个人就长在夫人身上似的,恩爱异常,可也苦了他们晚上需要轮班熬着,今晚不知道会叫几次水呢。真是奇怪死了,往日里侯爷总是板着一张脸,亏得夫人受得了他。不过侯爷也是变脸高手,一遇到夫人,那目光就跟注了水似的,暖的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