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没有穿越的时候曾有个朋友,她是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那种。
爱的炽热,爱的决然,她和她男朋友分手那天找我喝酒,喝了好多的酒,一边喝一边哭。
不知怎么,我竟觉得现在的自己和那时候的她重合了。
干脆让我醉死在幻觉里吧……这样想着,我干脆又倒了一杯酒想要直接饮下去。
但是这次我却失败了因为有人抓住了我的手。
我顺着那只抓住我胳膊的手去看,发现抓住我的人,就是我刚刚恍惚中看到的中州王莫子曦。
因为醉了,脑袋有些短路,傻乎乎的嘟囔道:“热的,不是幻觉……”
我这么一说,莫子曦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毕竟他以为我不理会他是在闹别扭,现在才知道并不是闹别扭,而是怀疑是幻觉。
这样的事实,可比莫子曦所猜测的被讨厌被无视要好得多了。
莫子曦有些无奈的坐在我的身侧:“傻丫头,你以为是幻觉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在宠爱一个孩子的温柔。
而我偏生是因为这种宠爱的声音想要做一些放肆的事情。
于是,我甩开了莫子曦的手:“你不是应该安抚那个骨生花的心吗?我当众给她难堪,现在她大概是需要你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的愤怒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是对待莫浅来说,却是吃醋
和撒娇。
所以莫子曦并未生气,反而轻笑着反问道:“她难堪不难堪又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听了这话我越发觉得心里酸酸的,这就是男人的爱吗?
上一秒还百般宠爱,现在就说没有关系了。
我越发的不平起来,也不知是为了那骨生花还是为了自己:“那可是你中州王喜欢的奇女子,怎么就又同你没关系?信不信哀家把你刚刚说的话告诉她,到时候你那未来的美人王妃还不知道会多伤心呢。”
我觉得我就差直接指着莫子曦的鼻子说他负心薄幸了。
但他却像是抓不到重点一样,继续道:“她伤心不伤心那是她自己的事,更何况,她也不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我见莫子曦撇的干净,顿时有了一种拆穿他虚假面具的冲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还把她带入宫中……”
莫子曦一脸的无奈:“带入宫献艺是因为她当初给本王曼陀罗国的可以除疤的药水的交换条件。而且,那些消息,是因为本王要保护你。”
是的,这是莫子曦用来保护心中所守护的人的一种方式。
他早就调查出吴镇里那个说书人是白莲教的余孽,也发现很多酒楼都有了中州王和太后娘娘不得不说的两三事的话本。这个话本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百姓们纯粹的八卦而是一种阴谋。
聪明如莫
子曦,自然是分析出这个传言就是为了毁我清誉,最后让皇上忌惮他中州王莫子曦的。
所以莫子曦决定干脆给自己来个绯闻盖过这个新闻,到时候可就没有人会拿太后的名节说事了。
而有些喝醉的我,显然是没有办法理解莫子曦的苦心的。
我最是讨厌以喜欢保护之名做出的伤害,甚至忘记了自称哀家,很激动的反驳道:“保护我?我的心痛的都要死掉了,你是用伤我心的方式保护我吗?”
莫子曦一脸的无奈,最后道:“傻丫头,你醉了,若是你没醉我这样说,你自然是懂得。”
喝醉真的会大脑短路,自然是听不出莫子曦的意思,反而注意到了那个醉字。
喝醉的人最讨厌被人说喝醉,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于是,我恶狠狠的拽住了莫子曦的衣领:“醉?我没醉,我怎么会醉?”
“别闹了,本王送你回房间休息。”莫子曦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反应这么大,这里到底是室外,唯恐被什么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
“我不……”我本能的想要反驳……而事实证明,我的拒绝是没有用的。
莫子曦再次以一个强硬的姿态把我公主抱起来,直接从窗口带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显然,再把我公主抱丢回房间这个动作,莫子曦已经做的轻车熟路了。
我被丢到了房间的
床上,习武之人莫子曦倒是没有觉得累,可脸上却是大写的无奈:“等会让林嬷嬷伺候你再洗个澡喝个醒酒汤,你一个太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被怎么编排呢,你不是最讨厌有人在身后议论你了吗?”
莫子曦的絮絮叨叨我已经听不到了,因为我看到了桌上放置的琴。
其实我今天本是想唱另外一首歌的,但奈何那首歌带着情谊,并不是很适合在那种场面弹奏,但却是我一直都想要弹奏给莫子曦听的。
尤其是在他出征的那一日,我本是想要弹奏给他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却放弃了。
而我现在醉了……虽然说在被摔倒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清醒了些许。
可我现在却有一种想要把这首曲子弹奏给莫子曦的冲动,于是我站起身:“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三年前我就想给你唱,在你出征的日子,我一直都想唱给你听。”
随后我也不管莫子曦到底是不是想要听我唱,我很干脆的波动了琴弦——
[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
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
君道莫笑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
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
听,昨夜有戎狄,叩我雁门关,攀我十丈城墙。
看,九州有烽火,江山千万里,烽火次第燃。
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
,鲜血犹是滚烫。
且,为君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我梦君征战一月,君行一月梦君征战。
我梦君归来一年,君行一年梦君归来。
我梦君不还五年,君行五年梦君不还。
我梦已不在十年,十年梦不在。
闻说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
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
闻君跃马提缨枪,逐戎狄,酒一觞。
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
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
且,为君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我梦君征战一月,君行一月梦君征战。
我梦君归来一年,君行一年梦君归来。
我梦君不还五年,君行五年梦君不还。
我梦已不在十年,十年梦不在。
当年君欲行边疆,血犹热,志四方。
我为君擦拭缨枪,为君披戎装。
当年君道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
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
如今我歌声已哑,难高歌,迎君还。
我站在城楼细数,将士三十万。
忽见君跨马提枪,旧衣冠,鬓却白。
我将祝捷酒斟满,且问,君可安康。]
一群作罢琴音止,我已然泪流满面。
我不肯抬起头,生怕莫子曦看到我的异常。
而莫子曦却大步走到我面前,轻轻把我抱入怀中:“本王不会五年不还,也不会让你十年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