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博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倒不是因为尹梦依那一巴掌打得有多痛,也不是因为那一巴掌伤到了他做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他只是没想到,尹梦依竟然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对于现在的吴博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也不想再去追究与细想。
从警局出来后,吴博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干点什么。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随之而来的是滚滚惊雷,吴博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上乌云密布,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啪嗒~
一滴雨水刚好落在了吴博眼眶的下方,惊醒了他,他那有些涣散的目光逐渐重聚到一起,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当中——
应该去找一个新的住所了。
大雨倾盆而下,吴博跑到了街边一家商户家的屋檐下躲雨,他以前喜欢淋雨,但他觉得今天自己还没失魂落魄到需要淋雨的地步。
滴滴~滴滴~
屋檐下的吴博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一辆白色的奥迪A8停到了路边,停到了他的面前。
车窗放下,露出了高月那张精致的脸。
“吴先生,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不等吴博回答,高月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有一家白天也营业的小酒馆,我觉得那里挺适合现在的你。”
她脸上带着从容的浅笑,看不出来有半点另有所图。
吴博猛吸了一口烟,随后正欲丢掉时,却又听到高月说道:“在我车里可以抽烟。”
他又看了她一眼,将烟遮在手掌下面,上了她的车。
车里只有高月一个人,高星不在,这倒是让吴博心里轻松了不少,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去应付那个傻小子。
吴博没有问高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不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沦落到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很落魄的地步。
“高小姐,你来找我,就不怕你家里人跟你翻脸吗?”吴博故作轻松地问道。
高月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淡淡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只在乎星儿的选择。”
这其中有故事,下雨天也是一个听故事的好天气,但吴博并不想打听。
“你说的那家小酒馆在哪?”吴博及时转移话题道。
“老城区。”高月回答道。
老城区——
是海市历史最悠久的城区之一,吴博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给秦三爷送寿桃的时候。
高月确实没有骗人,这里确实有一家白天也营业的小酒馆——
惜缘小酒馆。
缘深缘浅,自当珍惜。
这是一个从外面看着就很古色古香的小酒馆,木制结构,有上下两层,正面上下两层的屋角两边还各挂着一串灯笼招牌。
吴博跟着高月走了进去,老板正趴在柜台上睡觉,看来今天生意并不太好。
高月走过去用手敲了敲柜台,说道:“沈二哥,我给你带客人来了。”
沈二哥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高月,又看了看吴博,微笑道:“里面坐。”
酒馆内的布置很简单,有点类似于古代那种山村野店的风格,只有四张小酒桌,也没有像其他小酒馆和小餐馆一样堆放着各种饮料和酒水,只有两个贴着一张“酒”字的大缸子。
菜单也很简单——
花生米,拍黄瓜,卤牛肉,卤豆腐干,油炸小河鱼…
都是一些比较简单易做的下酒菜,而且总共也就只有八道选项。
“小月,你们要配点什么下酒菜?”沈二哥问道。
“我今天不喝,我还有事,先走了。”
高月淡笑道:“再说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这是要乘虚而入。”
“沈二哥,这人我就交给你了。”
“吴先生,沈二哥的酒量很好。”
说完,高月就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了,再没做半点停留——
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看着高月离去的背影,沈二哥笑得有些无奈,嘴里说道:“还真是把我们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吴博收回目光,叹气道:“管她的呢,只要有酒喝就行。”
沈二哥点了点头,问道:“那吴先生要配什么下酒菜?”
“随便。”吴博无所谓道:“沈老板你看着上就行。”
“行。”
沈二哥说着转身就走去了厨房,同时还说道:“酒你自己拿,货架上的那些瓶装酒和酒缸里的酒都是一样。”
吴博起身从货架上拿来了两瓶装好的酒,倒好两杯后,他先尝了一口——
酒是纯粮酿造的烧酒,喝起来不太顺口,但纯度还行,应该在四十度左右。
花生米,拍黄瓜,卤牛肉,卤豆腐干。
不一会儿,沈二哥就上来了这四个下酒菜。
外面阴雨绵绵,少有行人,让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在白天有了难得的宁静。
喝着小酒,听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吴博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举杯道:“沈老板,感谢你的招待。”
沈二哥也举杯道:“吴先生客气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的酒不好,随时欢迎光临。”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同饮,一饮而尽。
他们没有问及彼此的名字,也没有问及彼此的生活与工作。
他们只是做一个萍水相逢的酒友,大多数时候,他们也只是在安静地坐着喝酒。
四瓶酒后——
吴博有点喜欢上这个小酒馆了,问道:“沈老板,这附近有住房出租吗?”
“应该有吧,不过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平日里很少出去走动,基本上都待在这个酒馆内。”
说完,沈二哥问道:“怎么,吴先生要租房子吗?”
吴博点了点头,他确实需要找一个落脚点。
就算没有了尹梦依,他在海市仍然还有牵挂与责任,他还有要继续留在这座城市里的理由——
林雪儿。
那是何兵所托付给他的人,是他不能背对的人。
想到这两个人,吴博又是一阵头疼,自己又该如何向他们俩去解释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