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大汗!快,大汗醒了...”
“珍珠...珍珠...”速不台紧闭双眼迷迷糊糊道。
“大汗,珍珠已经平复下来了,在马场休息呢。”
闻言,速不台呼吸逐渐平稳,缓缓睁开双眼。
在他面前是他的部下赤老温、儿豁阿歹等,以及以澹台胥为首的中原人。
澹台胥向后斜了一眼,对身后人道:“快,向大汗赔罪。”
“是!”澹台胥身后的马侍快步走上前来,跪倒在速不台面前,“大汗仁慈,臣不该在贵马面前饲喂随身马匹,造成马群大乱,请大汗责罚。”
听马侍说完,澹台胥的部下各个忍俊不禁,而蒙古部下则各个满脸黑线。
速不台刚醒来,满头雾水,心想这中原马侍在说什么呢?
赤老温快步上前,到速不台身旁,快速耳语一番。
这下速不台也脸黑了。
原来珍珠这匹烈马,自视甚高,在速不台的部落一直是最优待遇,且不允许其他马的待遇和它平齐。
而这澹台胥等人所骑之马,珍珠自然是看不上的,在傲娇的珍珠眼中皆是劣等血统。
可是它看不上的劣等血统的吃食,竟比它好千百倍!
这澹台胥等人带来的马,也和人一样吃得营养均衡。
除了补充纤维的干草、秸秆等,还有诸如燕麦、玉米、大麦等谷物,以及大豆、豌豆此等豆类补充蛋白质。
甚至在饭后还有胡萝卜、苹果等补充维生素。
速不台部落里喂马的奴仆都惊呆了,这中原的马吃的竟然比他们人吃的还好。
就连他们平日都吃不上各种谷物、豆类,胡萝卜和苹果这种新鲜瓜果更是稀罕物。
可是这中原人竟然拿来喂马。
跑起来连自己马屁都闻不到的劣等马,竟然吃着如此香喷喷的饲料,而自己却吃着普通草料,这珍珠大小姐怎么能依?
定然是要闹的!
这头马都闹起来了,马场的其他马哪有不发疯的呢?
速不台脸色铁青,看向脸上依然挂着闲适的微笑的澹台胥。
“这就是王爷的诚意吗?”
澹台胥视线落到速不台身上:“今日事发突然,本王也未曾料到,大汗所受损失,定会有所补偿,更何况今日,本王本就是带着诚意而来。”
速不台顺着澹台胥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
身上的伤口皆被包扎好,从感受上来看,定然是清理后又涂了上好的药材,自己刚刚甚至都未察觉到痛意。
而这包扎材料,竟是对于他们游牧民族尤为珍贵的白纱布。
如此暴殄天物,速不台一阵肉痛,他竟想将纱布赶紧从身上拿下来,清晰干净后拿去和旁人换粮食。
再对上澹台胥幽深的视线,速不台心下一惊:这康王实力简直不容小觑。
速不台不顾身体伤势,站起身来,走到部落图腾前。
“康王,我承认你很强,我塔塔儿部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占领我的领土奴役我的子民,那你就想错了!”
速不台一手捶胸,一手锤向图腾:“我们塔塔儿部落信奉草原狼,自然有着狼的尊严,绝不为奴!
除非你康王的铁骑踏平我们每一处蒙古包,流尽我们最后一滴血,不然我们绝不会屈服!”
澹台胥扑哧一笑:“大汗,你想哪儿去了,本王何时说过要让你塔塔儿部落为奴为婢?本王来此,只是想寻求合作,想与大汗结为盟友罢了。”
速不台闻言,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愿闻其详。”
澹台胥和速不台重新坐回谈判桌上。
澹台胥道:“当今北部局势混乱,就算是草原,也是群雄并起,争夺这唯一的可汗。据本王所知,东方的蔑儿乞部落,似乎正与李思城有所联络。
若是蔑儿乞有了中原助力,想必大汗的处境...
当然,本王今日到此,自然是愿意助大汗一臂之力,帮大汗一统草原!”
“王爷有何所求?”
任何好处背后都会有代价,更何况一统草原的诱惑。速不台只希望康王的要求不要太过分。
“很简单,本王只希望大汗可以提供马匹。”
“只要马匹?”速不台不可置信道。
他没想到康王的要求竟然这样简单。
对于他们草原人而言,马匹简直是最富裕的资源了,甚至在他们实在缺少粮食时,还会杀马食肉。
“当然,而且本王并非白要,是用粮食衣物等与大汗交换,同时,希望与大汗达成通商的合作,促进双方贸易往来。”
速不台只觉眼前一片金星闪过,巨大的幸运竟然砸到了他的头上。
在今早得知康王一行人来到时,他可是如临大敌。
这康王短短一个月内收复十余城的壮举已经传遍了草原,他本来以为康王的算盘打到了他的部落,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
“王爷能降伏珍珠,本汗已然认可您,希望驰骋在辽阔草原上的千里马,在王爷麾下也能得到同等善待!”
“自然,本王麾下军马所食粮草大汗今日也是见识了的,必然不会亏待了贵马。”
速不台向澹台胥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礼:“康王剑指之处,我等草原狼愿为先驱!”
澹台胥笑意加深,冲着身后拍了拍手,一行人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箱子摆放整齐,并将盖子打开。
瞬间,整个蒙古包都被食物的香气填充了。
这些糙汉子哪里吃过这等美味啊!各个被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房间内传来阵阵吞咽声。
“这些...是本王想要达成合作的诚意,请大汗笑纳。”
“好好好,笑纳...笑纳,快,把王爷的赏赐收下。”速不台笑得合不拢嘴,他竟然也有抱上大腿的一天。
“那合作的具体事宜...还希望与大汗详谈。”
“好,详谈好哇,这就详谈,哈哈哈。”速不台爽朗一笑。
一时之间宾客尽欢。
*
军营内,来福摸着新收来的骏马爱不释手。
“它叫珍珠,和它打个招呼吧。”澹台胥摸着来福的脑袋,笑着对他说道。
来福眨着星星眼,看着毛色富有光泽的枣红色骏马,刚一伸手想要触碰,就被珍珠的鼻息吓得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啊,它好凶啊!是不是还在怪我扎它?”
澹台胥笑道:“它是草原最厉害的马,有脾气很正常。”
中了麻醉针的珍珠,在澹台胥等人走之前清醒了过来,说什么都要跟着澹台胥等人一块离开。
速不台无奈,只好忍痛割爱,将自己的爱马珍珠也赠与澹台胥。
来福人小鬼大,看着将马场填的满满的骏马,双手叉腰,牛气哄哄道:“都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先行潜入...”
“是啊...”澹台胥笑着将来福的头发揉乱,“多亏了我们来福,不然也不会这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