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晃去院门外,看着冲过来的官兵。
说实话,没点水平,但人有点多。
毛驴车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停下,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带回来了什么人,见到陆时宴,也算是见到一个熟人。
虽然这个熟人,认识时间也不长,但总好过陌生人吧!
毛驴高兴的上前,低头打着响鼻,又很委屈:快看快看,我屁股受伤了。
陆时宴清高惯了,除了对师父,对自家人,能付出几份真心外,对于……一个牲畜,终归是没有什么代入感的。
更何况,他听不懂驴话。
抬手一巴掌拍过去:“走远点。”
毛驴吃惊,然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挨打,但好像也觉出来,这情况不太对,委委屈屈的哼唧两声,晃着屁股进了院子。
好巧,郑国公派来的那人,还真是认识陆时宴。
两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
马背上的人,满脸狐疑,重重猜忌。
马背下的人,风姿淡淡,不急不缓。
“时宴兄?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毛驴车,是你的吗?”
郑玉青说。
他是郑国公的远方亲戚,身上倒是有几分本事,比郑国公那个儿子强一点,郑国公看他可以利用,就留在身边,做了私兵的头头。
这小子手底下也有几分
本事,射箭的本事也极准,要不然这次,郑国公也不会把他派来这府城,捉拿张重。
在国公府时,陆时宴与他见过几面,但闲聊不多。
这会儿相见,陆时宴也假装很是意外的样子:“呀,原来是郑小将军,你怎么也会来这里?”
赵家沟,是什么不得了的风水宝地吗?
这外面的人跑得还挺勤。
“这话也该我问时宴兄啊。时宴兄不是请了假,说要回家成亲吗?难道这里就是时宴兄的老家?”
郑玉青一脸惊讶的说,他翻身下马,手里依然握着长箭,摆明是怀疑陆时宴。
“对啊,是我的家。这是赵家沟,我打小在这里长大,我要娶的新娘子,还没进门,这不,郑小将军就来了。”
陆时宴看向郑玉青身后带的官兵,有数百人之多。
呵!
算了,他一个人杀不了这么多人。
还是智取吧!
“还真是你的家,那这可真是巧了。既时宴兄是这村子里的人,那这毛驴?”
“这驴子不听话,我才买没两天,还没驯过来。它昨儿个自己跑出去觅食,我找了一夜没找到,结果今天它自己回来了,我也挺惊奇的。就不知道,这车里的东西,是谁买的,刚巧,我就想要这些呢,也省了我的事了。”
陆时宴一本正经的说,
他是会胡诌的,关键他装得挺象,郑玉青一时之间分不清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犹豫着,还是跟他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就发现院里有着柴火灶,灶上还架着锅。
打开锅看,里面煮的肉,只有一点点,看样子还真是只够他一个人吃。
郑玉青这才信了一些,啧啧有声:“看来,时宴兄回家的日子,过得很清贫啊,这点肉,够吗?”
主要是,肉汤少,肉也少,骨头还多,看起来可怜巴巴,一点也不附合他清淡寡薄的性子。
陆时宴:……
这指定是不够。
不过,二狗子刚才手爪子够快啊,这是直接把所有的大肉全打包走了,只给他留碗肉汤汤喝?
算了算了,不喝了。
“郑小将军要是饿了,不如再加些柴火,多煮些肉,肉倒是有,但要自己动手。”
换言之,他不伺候。
郑玉青乐了:“时宴兄果然还是神仙人物,这寡淡的性子啊,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随机点了两个士兵过来,重新切肉,加水,又接着开火,郑玉青自己又晃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炕上,放着两床棉被,还有一张桌子,一只柜子,其它就没什么了。
柜子掀开看了看,里面空空的,放着一把粮食。
桌子上摆着一只茶盘,里面有六
只小茶杯,还有一只茶壶,看起来像是一套。
没发现其它不对劲的地方。
郑玉青转身出去,乐呵呵的说:“时宴兄,今晚看来是回不去了,要不然,兄弟也来这里凑合一下,今晚跟时宴兄做个伴?反正你也有两床被,借我一床,挤挤。”
陆时宴:!!
借你大爷,烦死你了。
要滚赶紧滚啊!
“我不跟任何人做伴。郑小将军如果想要留下,自己找地方住,我的房间,我的床铺,不习惯跟人一起分享。”
果断拒绝。
他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无声无息,要了这姓郑的狗命。
可他居然还想跟他一起睡?
啧,真行。
郑玉青还不知道自己脑袋被人惦记上了。
眼看他不同意,郑玉青也没强求,转而说起别的事:“时宴兄,那只毛驴,是一名叫张重的汉子用着的。张重知道吧?国公爷的心腹大患。两日前,国公爷接到密报,说是张重在这里出现过,就让我过来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给逮着了。”
他仔细观察陆时宴,陆时宴倒是半点痕迹不露,一脸意外的道:“你是说,这辆毛驴车,是张重用过的?那车上的东西……”
“他买的。”
郑玉青很肯定的说,“我亲眼看着他在府城买了东西,又想闯出城门。
可惜,他中箭了。我箭上抹了毒,现在已经押入大牢。”
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盯着陆时宴。
总之,怀疑还没取消。
这个时机,这个节点,陆时宴出现得太过蹊跷,他有种直觉,这个陆时宴,是不是跟张重也有关系。
啪!
陆时宴将刚刚正要喝的茶杯,拍在桌上,黑着脸道:“那你是不是蠢?抓到了张重,倒是赶紧审啊,顺便把他背后的大小姐也抓到手。你倒好,脑子进水了是吧?大老远跟只毛驴车乱跑……它就是一只畜牲,它能干什么?你还晃来晃去,找到我这里来!姓郑的,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跟张重是同党?”
不得不说,陆时宴是真敢说。
反客为主,先发制人一招用得好,且把张重给咬牙骂了一顿:蠢啊!就这样被抓了,小师妹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动胎气?
不管了,这事得赶紧处理。
“时宴兄息怒,我真没这个意思。”郑玉青被骂了个劈头盖脸,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硬梆梆的说,“只是这个毛驴,我一路跟着它来,结果到了时宴兄这里,这让我也不能不多想几分。”
“它是个畜牲,你也是?你跟它屁股后头,你能闻到什么味?能抓到人吗?还是能抓到大小姐吗?!”陆时宴毫不留情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