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鸾不说话,她的两名下属说话了。
两名下属本就是潜伏在金国的锦衣卫,赵辰是他们的主子。
他们将事情原委都对赵辰说了,和赵辰猜得分毫不差,叶鸾确实听了那姓魏的县令三言两语,就带着他们前来抢古岩庄。
只是没想到的是,抢到了赵辰头上,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现在,他们不知道他们该高兴还是别的。
一挥手,赵辰先让人放开那两名下属。
青鸢此刻也明白过来,这三人和赵辰什么关系,让院子里的人都撤了。
只不过此刻的叶鸾,一心求死,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赵辰也懒得跟她浪费口舌,让青鸢先把她关进柴房回来再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昨天赵辰和侯雷约好了,今天一起去骑马。
……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
侯无敌还是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在练枪。
一段枪舞完,年轻的奴婢捧着打湿的毛巾上前。
侯无敌把长枪扔给老管家,接过湿毛巾擦了擦。
老管家双手抱着沉重的长枪,吃力地将它横放在兵器架子最上层。
看着老管家吃力的模样,侯无敌笑了笑,故意打趣说道:“你这老东西,享了几年福,疏于锻炼了,连枪都拿不动了。”
和倪天河一样,老管家也是当年跟随侯无敌在战场上厮杀的同袍。
以前,年轻力壮,早就混成老兵油子的老管家总是笑话刚上战场上的侯无敌一场仗打下来,连枪都拿不动比娘们还娘们。
现在,风水轮流转,反过来了。
“哎呦,我的大将军~”
“您就别再笑话我这把老骨头了,您正值壮年鼎盛,而我已经半截身子埋进黄土,您跟我比什么。”
老管家好不容易把枪摆在架子上,扶着老腰道。
侯无敌指了指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侯无敌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老管家开口问道:“对了,那逆子今日去做什么了?”
老管家没有隐瞒,俯身如实答道:“少将军今日还是像往日一样去古岩庄了,昨日少将军喝的醉醺醺得回来,听说今日要和赵辰去骑马。”
闻言,侯无敌拧了拧眉头。
一言不发,径直走进正厅,
老管家紧跟其后,为侯无敌煮了一壶茶。
水未开,已经坐下的侯无敌拧眉说道:“如此已经一个月了,这赵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傻小子别被赵辰骗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老管家摆手道:“不会,请大将军放心,少将军性子虽然耿直豪爽,但也不会轻易被骗。”
侯无敌眉头越拧越深,“那你说说,赵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管家就知道侯无敌会问,早就想好了答案。
他清清嗓子,才说道:“回禀大将军,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少将军和赵辰形影不离,少将军每日日出而去日落才归,二人时而饮酒,时而骑马,时而畅谈人生时而评判国事,已为挚友知己,听说最近两人还要一个头磕在地上,烧黄纸,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大将军也知,少将军乃是当世豪杰,沙场之上常常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年纪轻轻便是虎威将军,军中威望无出其右,赵辰却丝毫不逊色少将军,虽未在军中立下功勋,闯出一片天地,可年纪轻轻便是大夏实力雄厚的藩王,二人皆为当世英雄,都说英雄之间,总是惺惺相惜,依老奴之见,二人只是正常的交友罢了。”
闻言,侯无敌拧起的眉头不松。
老管家说的有一番道理,但他有自己的顾虑。
赵辰早不和侯雷交朋友,晚不和侯雷交朋友,偏偏这个时候和侯雷交朋友,侯无敌不得不防。
仔细思虑一番,侯无敌吩咐道:“本将军不管他们两人真是惺惺相惜也好,其他的也罢,你去传本将军的令,让那逆子回来,那逆子现在不是什么虎威将军,只是城门一普通守卫,无甚特权,如何能够擅离职守?”
老管家知道,这是侯无敌不想让侯雷跟赵辰走的太近想出的办法。
老管家道:“大将军,此举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之处?”
侯无敌问。
老管家答道:“因对金国打与不打一事,大将军与少将军意见不和,数次争的面红耳赤,这些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少将军因此被大将军贬为城门守卫,少将军念及父子之情,不敢怨恨大将军,只是被贬去城门守卫后每日酗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现在,少将军好不容易不酗酒,交了一个朋友情况好转起来,大将军此次勒令少将军回来,少将军怕是又要酗酒……”
闻言,侯无敌沉默了下来。
噗噗噗……
正在这时,小炭炉上的水开了。
老管家赶忙走过去将茶壶提起,泡了一壶茶。
“大将军,请喝茶。”
奉上一盏茶后,老管家继续说道:“固然大将军担心赵辰不怀好意,不想少将军与之多交流,可赵辰还在灵武,还在我西辽,还在大将军的眼皮子底下,谅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此事,大将军当为少将军多想想,少将军乃是少年英雄,大将军切不可将父子关系弄的彻底僵了,否则悔之晚矣。”
这话,旁人是断断不敢说的。
但老管家却是敢说,无他,只因为侯无敌初上战场都是老管家在带着他。
听完老管家的话,侯无敌点了点头。
端起茶杯吹了几口,侯无敌喝了一小口。
放下茶杯后,侯无敌对着老管家拱手,说道:“受教了。”
老管家摆摆手:“大将军过誉,不敢不敢。”
深吸一口气,侯无敌看向老管家道:“依你的意思本将军该怎么办?”
老管家只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侯无敌鼻腔里嗯了一声,说道:“赵辰与雷儿结交最好别存着什么坏心思,否则,本将军定要把赵辰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