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为大儿子报仇,二来也是为了替孟贵妃开脱。
到时候,他会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最起码能保住女儿在宫中地位不倒,这样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出意料,这次刺杀行动依旧是失败了。
孟乡绅被抓,主动交代所有事情都是他做得,只字不提孟贵妃,只说是曾经他跟镇国公有过节,纯属是报复行为,跟任何人无关。
镇国公则是一脸懵逼,他都不认识孟乡绅。
孟乡绅说出实情,镇国公沉默了,当年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原来孟乡绅曾经是镇国公所带军队里当兵,而且还是个小队长。
有次行军途中露宿在一个村头,镇国公三令五申,不许骚扰当地村民,必须严明军纪。
谁料孟乡绅却带着一个人偷偷去村里买鸡,准备晚上开小灶,结果却遇到了一位漂亮村姑,当时他就被迷住了,跟着那村姑回家,并向她父母承诺,等打完仗就会回来提亲,在这期间村姑不能许配他人。
村姑父母见是当兵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虽然觉得这事不靠谱,但还是答应了。
结果天意作美,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且第二
天整整又下了一天。
就这样前面的道路被暴雨冲垮,无法前行,只能暂时驻扎在此,派人清理道路才能继续前行,这就给孟乡绅了机会,他晚上偷偷跑去找姑娘,两人就发生了关系。
谁料,却被提着桶晚上出来照螃蟹的村民发现,看到士兵跟本村女子在玉米地里纠缠,以为是本村姑娘被糟蹋,便大声呼救喊人,并上前将孟乡绅牢牢控制住。
姑娘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跟他已经口头许了婚约,毕竟没结婚前就办这事,还是在野外,就是伤风败俗,她又羞又急,投河自尽了。
就这样,孟乡绅惹下大事了。
镇国公了解情况后,给了姑娘家人一笔善款,然后将孟乡绅杖责五十军棍,开除军籍。
就这样孟乡绅断了从戎入仕途美梦,灰溜溜回到老家,却不敢跟人说实话,只说受伤后重病,不能继续打仗,只能回来了。
没人对他的话怀疑,但他心里却憋了一口恶气,发誓一定会找机会报仇。
所以这次恰好路过他的地盘就出手了,都是自己宿怨使然,跟别人没关系。
孟乡绅一再声明这句话,将女儿的干系摘除干净。
“
镇国公你是生生毁了我一生啊,我跟那姑娘两情相悦,情到深处自然浓,姑娘被人误会跳河,我也很痛苦,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理我,不给我解释和将功赎罪的机会。”
“若非我岂能一辈子困在这乡间?如今好不容易熬出来了,谁料你又杀了我大儿子,难道我孟家跟你有杀父之仇吗?”
他指着镇国公大声责问,那架势好像所有错都是镇国公咎由自取。
如此倒也说得通了,他为何会对镇国公一行人,苦心积虑行刺。
香浓浓不觉暗叹,这个孟乡绅真是老江湖,明明是为女儿及外甥筹谋,却都归责自己。
如此就算把他抓起来,审判,也是他一个人的死罪,意义不大,动不了孟贵妃分毫。
至于孟贵妃那封信,也可以理解为她是报父仇,跟她为儿子夺储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些,香浓浓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孟贵妃跟孟乡绅这父女俩都是老狐狸,他们为自己做出的每一步都算计好了退路。
傅景正也是这么想的,定定地望着孟乡绅,见他出奇镇静,不觉勾唇冷笑,又遇到高超的对手了,看来回中都的日子定然会很精
彩。
镇国公则没想到自己早年开除的小卒竟然成了气候,还一直要找他复仇。
他无奈地摇头说道:“当年之事,就算现在拿出来,我不认为有错。在村外宿营我三令五申,不许骚扰当地百姓,你违反军令进村偷鸡不说,还强迫姑娘与你口头婚约,更可恨你竟然对姑娘行不轨之事,你可想过,就算姑娘不死,她日怀上你的孩子,而你又一年半载回不去,你让她怎么活?还不是会被村民沉塘,指着脊梁杆子骂他们家伤风败俗?”
“我若是不严明军纪,其他人都像你一样,那我军队还带不带了?有战斗力吗?”
孟乡绅被怼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却强作声势:“那也不至于开除,总要给我机会。”
“给你机会,战场上若是你被刺死了,还能给你机会再活吗?为何军队必须严明军纪,就是为了战场上更大胜算!”镇国公冷笑斥责:“你如今一把年纪,有了四个儿子还有当贵妃的女儿,竟然还是这般糊涂,那你是怎么教孩子们的?”
孟老四在旁听着父亲的话,觉得父亲确实理亏,严重违反军纪,镇国公处罚已经算是大度了,
怎么还对他视为仇敌?
“父亲,您确实错了,您平常对我们教导可不是像你当年那样。有次我大哥调戏买菜的女子,你还不是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就算了吧,您老别再报仇了。”
他知道这次父亲罪责难逃,为了减轻父亲罪行,拉回一点面子,便如是说道。
孟老二孟老三当即明白过来了,也纷纷诉说父亲其实家教严明,乐善好施等等。
镇国公自然明白他们这几个儿子的意思,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望向太子。
傅景正则想了想说道:“孟乡绅那你现在认为你错了吗?”
三个儿子齐刷刷哀求父亲赶紧说自己错了。
孟乡绅其实心中窃喜,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相信他是跟镇国公复仇,其实当年那段公案,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个乡间女子,死了也就死了。
他甚至还想过,就算是她不死,自己也为回去娶她,毕竟他需要裙带关系发达自己,就像如今的夫人可是当地有名的富户,这才给他后来发达的机会。
但孟乡绅面上却故作无奈地叹道:“事不过三,我已经几次下手,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