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父女俩,一个在老太傅府里,一个在你这里,晚上小梅回到老太傅府中居住,便给了他们联络下手的好机会,最大限度利用了这颗棋子。”
“我们剩下的事情,只需见机行事,要么等待,要么引蛇出洞。”
香浓浓这下懂了他意思:“你确定,她是他们的棋子?”
傅景正勾唇现出自信的表情:“不单是他们的棋子,更将是我们的棋子。你刚才问我,林翰林被斩,冤不冤?实话告诉,怨!牵扯到当年一桩大冤案,林翰林很可能被当替罪羊。”
“这么说,小梅很可能为父报仇,从而自愿成为他们棋子?”香浓浓又问。
“一位长公主,一位当年主审主斩官,且为林氏母女下跪向皇上请求,小梅能不信?再说那时她才六岁,根本不懂内里那些沟沟壑壑。”
傅景正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叹一声,当年他年纪并不大,对那场大案也是记忆犹新,午门前斩杀了好几名贪官污吏,出宫偷看后,回去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第一次看到砍头杀人。
还有在人群中瞥见同样在人群中围观的六皇子脸上那抹云淡风轻的笑意,让他毛骨悚然。
很久他都想不明白
,同样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六皇子竟然泰然处之。
“小梅姑娘也挺可怜,身背家仇,从小颠簸流浪,却被坏人利用。”
香浓浓不觉想起原主,一样被人操盘的人生,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国公家大小姐,结果却成了偏僻海边小渔村里,贫寒人家的养女,生存都是问题。
就这样顺其错误?
岂不是让作祟者得意?
香浓浓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给原主,也就是自己扶正身世。
至于扶正身世后,她怎样做,那是她的事,跟镇国公府没有关系,但根一定捋清楚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正色说道:“必须彻查到底,知道来处,真相。”
傅景正听到这话,觉得话中有话,盯着她眼睛,轻声问道:“浓浓,你的意思是……”
“帮小梅查清楚她父亲被斩真相,是冤还是罪有应得。我也想查清我的身世,就这么安于现状,不去认亲,他们未必罢休,香浅长公主几次针对我,怕是多少有我身世原因在里面。”
“我跟镇国公父子长得太像了,再说,若是安生也就罢了,不安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十六年前偷换了我的人生,十六年后还想左右我的命运,
没门。”
香浓浓说着这番话,脸上笼着凛然的坚决。
傅景正不觉点头微笑:“浓浓,支持你。”
香浓浓收起脸上的异样,盈盈一笑:“阿正,谢谢你,总是帮我。”
傅景正在她温柔似水的笑意里,不觉沉沦,喃喃说道:“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香浓浓感觉到他此时意乱神迷,也不觉耳热心跳。
聊完正事之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是心跳厉害,慌乱不已,不能自己。
“浓浓……”傅景正轻唤。
香浓浓缓缓抬头,面染羞红,望着他:“嗯?”
傅景正痴痴地盯着她,深情呢喃:“你真的好美,让人看不够。”
自从皇上来到通县,他难得跟香浓浓像从前一样单独相处,静享美好时光,总有各种事。
此时此刻,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日子。
只有他们两个,没有身份绊缚,只有彼此率性相处。
香浓浓只觉得面如火炉炙烤,心狂跳不已,这是又要表白吗?
不要啊。
她……
不等多想,香浓浓只觉得兄弟瞬间如同插入一把尖刀,疼得她瞬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身上,直吸凉气,来缓解那窒息的疼痛,额头上不自
觉渗出细密的汗珠子。
她下意识抬手抚住胸口,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随时要失去意识一般,拼命抗争着。
傅景正被她这毫无征兆的胸口疼,给吓到了,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他回过神来,伸手扶住香浓浓,心疼而又焦灼地询问:“可是心口疼又犯了?”
香浓浓抬眸,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傅景正感觉到这道目光,更是慌了。
“我,我……”
“啊……”
香浓浓忽然感觉到胸口又是一把尖刀刺入,疼痛更甚,忍不住疼得叫出声。
一刀,两刀……
那种刀刺的感觉,又快又狠,香浓浓实在是招架不住,昏迷了过去。
傅景正上前抱着她的身体,焦声喊道:“影霜影雨,快,快去请温大夫。”
外面答应一声,很快温可容急匆匆赶来了。
已经躺在床上的香浓浓面色苍白,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血色,整个人骨瘦如柴,让人看了心疼,温可容忍不住摇头说道:“香掌柜太羸弱,这样的身体,怎么扛得住丁点……”
他说着蹲着身子,给香浓浓把脉,脸色却变得异常严肃。
傅景正见状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登时心也揪起来了,却不敢多问,生怕有不好结果。
温可容把完脉,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铁盒,拿出一粒药丸,交给站在旁边的影雨。
“给香掌柜服下去,她现在身子太弱了。”
影霜连忙去倒水。
傅景正却从影雨手上拿过药丸,沉声说道:“我来喂。”
他先是示意影雨将香浓浓扶坐起来,然后将药丸送入香浓浓口中,再接过影霜手中水杯,送到香浓浓唇边。
看着香浓浓咽下药丸,他这才松口气,让香浓浓重新躺下,抬手示意影霜影雨退下。
“温大夫,浓浓怎样?”傅景正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可容望向他,脸上表情很是忧虑:“香掌柜身体太弱了,脉搏几乎是摸不到,如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傅景正却明白,如同将死之人。
他登时焦声询问:“那倒是想法子啊。”
温可容无奈地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根治香浓浓病的良方,有负太子厚望。”
傅景正明白香浓浓病怪异,很难根治,毕竟连首宁太医都束手无策。
他轻叹一声:“我实在是不忍心她总受这心口之疼,好像一次比一次厉害,这都疼晕了。”